“這是何地？”那黑霧散去，魔頭看著冷無生問道。
“昆侖天。”冷無生答道，“你是誰，從何處來。”
“山下石。”那魔頭答道，“我本在血營輪守營門，怎會出現再次？是你召喚於我？”
這山下石想來是把自己來此處，當做了是被冷無生召喚。但這話一出口又咦了一聲道，“你與我同階，怎可能有能力召喚我？”
“我可沒這個能力。”冷無生搖頭道，“你被召喚過來，是要成為他二人的礪劍之石。”
“……”名為山下石的血魔一陣無語，半晌無言，過了許久這才開口道，“何仇何怨？為何要殺我？”
“因為你是血魔！”秦葉卿劍上寒光閃爍。
“咦？”山下石奇道，“我與你素未平生，因為我是血魔便要殺？果然是名門正道。”那山下石嘴邊掛著冷笑，“好正。”
秦葉卿一時氣結，竟不知如何反駁。
“哪有那許多正邪不兩立，仙魔不共天的說法？”百裏雲川隻是靜靜地抽出劍，“若你不阻止我等登天梯，便隨你去，我不殺你。”
那山下石搖了搖頭，“血魔並非全部弑殺。”
“你！”秦葉卿柳眉為之一凝，“你這是何意？”
百裏雲川扭頭看著她，“仙如何，魔怎樣？天有情乎，道有情否？”
撂下這一句話，百裏雲川足尖發力奮力躍起，勉強登上第十三階。第十二階的吸力，比之第一階已然是倍增。這一躍已是全力施為，堪堪登上。
第十三階。
才剛剛一落地，百裏雲川便隻覺肩頭仿佛是扛著一座大山，雙膝微微顫抖，即便是站立都頗為勉強。大地的吸力，何止增了十倍？
好在這一層並無僵屍血魔。隻是如此一來，如何再向上？淩空飛躍已是不可能。就在思索間，秦葉卿與冷無生也來在這一層。
“殺了？”百裏雲川問。
秦葉卿搖搖頭，並未言語。
“下不去手嗎？”百裏雲川繼續問道，“那可是血魔。若是以青雲宗弟子為傲，何不除魔衛道？”
秦葉卿又是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又為何不殺？”
“大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哪來那許多分別。”說到這，百裏雲川略微一歎，“再殺無辜人或魔換取機緣，這事我已是做不出來了。”
秦葉卿雙眸微微失神，“無辜？”
“他若作孽，自有他的因果，何須我來多管那許多閑事？”百裏雲川看著她仰起的麵孔，“我並不曾親見。若是見了，心中有怒自會出手。”
這人竟是如此之人。秦葉卿心底五味雜陳，當初自己殺他雖是認錯，但……
“所謂除魔衛道，”冷無生突然插話，“衛的是誰的道？”
“衛的誰的道？”秦葉卿雙目之中一陣迷茫，自己自幼送入青雲，曆來聽聞師長如此教導，如此說來那便是衛青雲宗的道。仙魔畢竟不兩立，何錯之有？但為何我又下不了手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