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說:“不是每個尼泊爾人都這樣的。尼泊爾人很善良。”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點頭。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好的和壞的交錯著。
突然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似乎也是。於是,兩個人並肩站著看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凜冽的風中,渾然不覺。我們沒有心情談話,隻在那裏,嗅著曆史的氣息,想自己的心事。他突然看著我,我也回望他,麵對麵,沒有話,又在風中的廣場上沉默。
回到賓館時已經是深夜了。我們居然忘記了時間,一直流連了一整天,回想起來,談的話不多,大半的時間都是站在某處發呆。我們回到別墅的時候,他告訴我,原來我的陽台,正對著他的窗子。
躺在床上,我才發覺自己那麼冷那麼累,整個人都散架了。可是這會的精神卻格外好,一點睡意也沒有。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拿出手機,給已經睡熟了的家人和男友發了短信,然後就是繼續躺著發呆。淺淺的月光照在陽台上,安靜的出奇,我突然想要到陽台上站站。坐起身來,勞累不堪的離開我的床,踱進陽台,一眼便可以望見對麵唯一亮著燈的窗子。是方峻瑋的房間,他還沒有睡。我斜靠著陽台,看著遠處發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那扇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他看見我,向我輕輕的揮手,微笑在昏暗的燈下顯得溫暖而幹淨。
站了好像很久,隻穿睡衣的我,感覺到了夜的冰涼。衣袋裏手機響了,接起來,是他。我們麵對麵,拿著手機,卻許久沒有人開口。終於,他說:“夜深了,很冷,回去睡吧。”我點頭,道了晚安,轉身進去了。
真要命,我竟然開始發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不經風起來?我滿心的惱火,抓起手機,順手便撥了電話給方浩然。一分鍾之後,房門響了,方峻瑋出現在麵前。“叔叔一大早就跟妮婭阿姨出去了,他們現在正在趕回來。”他挽著我,讓我坐下。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隻是小小的感冒,鬧得大家不安,太小題大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那一刻,就是想小題大做。
食品和藥物,幾分鍾內,紛紛有人送進來,甚至方浩然來的時候,還帶了醫生,讓我受寵若驚,有種公主般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方浩然不許我們出去玩,隻讓我呆在房間裏,最多在樓下走走。妮婭早上過來陪我,總是笑著說“從小到大,都是皮慣了的,哪裏就那麼嬌貴起來了?這幾天夠你悶得了!”我也很無奈,明明很強壯的,卻被他強迫著做出個病西施的樣子。
方峻瑋是時刻都在c樓裏的,妮婭和方浩然在的時候,他在樓下大廳裏坐著,他們出去玩的時候,他就坐在我房間小客廳的椅子上。我們距離蠻遠的聊著天。我說每天我醒來的時候,陽光都會從陽台透進來,因為陽台在南麵,剛好被午後的陽光照射,是不是太懶了?他笑著說,沒關係,想看尼泊爾早晨的陽光,等我身體恢複了,就帶我去城南山麓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