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景親王——也就是半夏寞的父親,半夏景臥在床榻上不停地咳嗽著。半夏寞四處尋找最好的大夫,就連皇帝都派來了禦醫,然而半夏景此時已經病入膏肓,無法治愈了。
“父親!”半夏寞提著長長的裙擺快步走進了簫雲閣,半夏景的臥房,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她在床榻邊坐下,命人端來了藥,“這是京城最好的大夫配製的,喝了就會好起來了。”
“啪啦!”半夏景揮手摔破了那碗藥,“寞兒,叫他們都退下。”
“你們都先退下。”半夏寞命人再去煎藥。
“寞兒,爹明白你是好心,但是,我知道我這病是好不了的……咳咳……”半夏景靠著床,緩緩開口道。
“不會的!”
“寞兒,半夏家是三朝功臣。”半夏景搖了搖頭,慢慢說道,“你也明白,等我死了之後,隻有你能繼爵位,可是曆朝來沒有女人上朝的規矩。可是,若是就這樣失去了這個權利,恐怕皇上的帝位會有威脅。”
“為什麼?”
“當朝丞相——冉戚正在用各種方式擴大勢力範圍,若是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皇權將沒有威嚴,到那時,各位官員受到冉戚的威逼利誘,必會叛變。我無法阻止,但是寞兒,你可以。”半夏景緩緩氣,繼續說道。
“可是您不是說我不能繼位嗎?”半夏寞更不懂了。
“話雖如此,但當朝官員有幾個是見過你的?若是見過的,也不必害怕,都是與半夏家有世交的,不會將秘密說出去。”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女扮男裝,去受封?”半夏寞吃驚地問道,“這可是欺君之罪。”
“寞兒,我知道這樣是為難你,但是現在隻有兩個辦法……”半夏景停頓了一下。
“那麼,另一個辦法是什麼?”
“你可曾記得你年幼時有過一個兄長?”半夏景從枕邊拿來一個銀色盒子,“這個是我的官印,另一個是一塊玉佩,你的兄長身上也有同樣一塊。”
“我若是尋得兄長,是否將重任交托於他?”半夏寞很快就理解了半夏景的意思。
“是,他在年幼時因體弱多病,被送往清真寺修養,若是尋得到他固然是件好事,若是尋不到,切記,必須在三日之內回到京城,拿著我的官印去皇宮,皇上會賜封於你。”半夏景點了點頭,將盒子交與半夏寞,“時間不多,你今日就起程,我會讓修一路保護你。”
“可是您的病……”
“這是命令,現在就起程!”半夏景的手微微顫抖,他撇過頭不去看自己的女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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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裝束,半夏寞將玉佩掛在了身上。修和兩個侍衛跟隨著她,修是半夏景收養的一個孤兒,從小便送他去各地向各位高人學藝,武藝十分高超,因此也是禦前帶刀侍衛,保護半夏家的同時,也保護皇帝。
“郡主,我們出發吧。”修是一個極冷的人,對於外人幾乎不發一言。
“嗯,修,我們很快就能回來的吧?”半夏寞騎上了馬,回頭望了一眼親王府,問道。
“嗯,不出三日。”
為了早日趕回府中,半夏寞隻好戴上了紗帽,狠下了心,離開了王府。雖然心中很擔心父親的情況,但是事關重要,不能推延,隻好趕路。
半夏寞學過一些武藝,基本功還是不錯的,但她更喜愛的是琴棋書畫和兵法,是一個才女。但是她並不在許多場合拋頭露麵,因為半夏景不允許,因此就給了她更多學習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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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沒有什麼對話,隻有簡單的關於吃喝住宿的問題,修會和寞說幾句,其他時間都是沒有語言的,枯燥地趕路。
第一日晚上,抵達了清真寺山腳下的一個客棧,由於清真寺向來不在夜間會客,便隻好在山下先住一宿,第二日再上山。
“請郡主今晚先屈就一晚,明日一早就能上山。”一個侍衛恭敬地將住處安排好後,下樓包下了整個客棧。
掌櫃的雖然感到為難,但是在得知半夏寞的身份後,再加上給的酬金不菲,他立刻趕走了其他住客。唯有一人不肯離去。
“修呢?”半夏寞問道。
“修大人去處理一些事情了。”侍衛恭敬地回答。
“我想出去走走。”寞打開門要離開,卻被攔住。
“修大人吩咐小的要保護好郡主,外麵天黑了,不太安全,郡主還是明日再散心吧。”侍衛攔在門口,為難地說道。
“大膽!修的吩咐你要遵從,那麼我的命令就可以不聽嗎?”半夏寞生氣地說道,“讓開!”
“是!”
侍衛也不敢阻攔,便讓開了一條道。
半夏寞走到了客棧後的一個花園,那兒有張石桌和幾把石凳,她走了過去,發現月光下站著另外一個人,一個她沒有見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