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芳心中的波瀾開始澎湃,上前顫抖著雙手為他斟茶。
翎展也不客氣,隨手拿起麵前的茶杯,小口地喝著,像是在回味其中的茶香。
一手支著下頜,一手把玩著茶杯,直到把杯中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翎展放下手中的茶杯,麵無表情地看向容芳:“我聽說,昨日有人上府找我,被你給打發了?”
容芳先是一怔,繼而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被往日的平靜取代:“是,妾身以為,他們隻是一些行腳的販子,路遇難處,便上門乞討的。”
翎展嘴角掛起冷冷的嘲諷:“乞討?我倒從未聽過,有上威武侯府乞討的!”
容芳回望著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妾身也覺得其中有蹊蹺,便隨便找了理由把他們打發了。”
聞此,翎展臉上露出一抹訝異,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結發五年的妻子,像是第一次見麵一般。
容芳繼續保持著笑臉,征詢他的意見:“將軍覺得妾身作得,有失妥當嗎?還望將軍不吝賜教。”
翎展一時竟有些無語,除了在清荷麵前,他還從未有過被駁得如此說不出話的時候。
“我不與你兜圈子!”翎展麵色一沉,決定單刀直入,“你為何不讓戴老大見我?那些追殺他們的黑衣人是否也是你派去的?還有,清荷的失蹤是否與你也有關聯?”
容芳直視著他,臉上毫不掩飾心中的驚訝,以及傷心:“將軍這是在汙蔑我,還是在高看我?”
“你自然沒有那樣的本事,但是,你那蒙受皇寵的親姐想必有吧?”
“將軍何故如此譏諷家姐?”以前的柔弱都不見了,眼前的容芳與德妃的氣勢一般無二,“明知家姐受大嫂拖累,被皇上罷去了一切職責,將軍還如此……”
容芳正與翎展紅赤白臉地辯駁,突然被一聲“咕咕”的叫聲打斷了。
一隻信鴿穩穩地落在她的窗口,悠閑地啄食窗縫中的食料,靜等著主人多些“賞賜”。可它原先理直氣壯的主人,突然變得麵色蒼白。
翎展發現容芳的異狀,上前抓住那隻信鴿,取下它腿上的信卷。
等看完信中所寫內容,翎展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眼神也冷冽的更加駭人。
他一步步走向容芳,把手中的字條拋向她的麵龐:“這你如何解釋?”
容芳接住那字條,快速地瀏覽一眼,上麵寫著“威脅已處,高枕無憂”。
看完,容芳便將字條移至燭火上,字條瞬間便化為灰燼。
翎展看著她從容的動作,心中的訝異更甚,原來自己的妻子竟是深藏不露。
“若我沒看錯的話,”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翎展哽著嗓子問:“那字條上的字跡應是滇西總兵趙大勇的,他所說的‘威脅’是什麼?”
事已至此,容芳反而更加從容了,再次淡然一笑:“便是你想得那樣。”
翎展被激怒了,上前扼住她的脖子,紅著眼睛怒吼:“我要你親口說!”
雖然有驚恐,但容芳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絕望。
她對著翎展露出一個淒迷的笑:“你恨我吧?那就恨吧,至少你記著我了。”
翎展被她的笑晃了下心神,瞬間變得更加憤怒,如迷了心智一般,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多加了幾分。
“翎展,住手!”
直到門口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翎展才從憤怒中醒轉。
看著昏倒在地的容芳,再看看自己的雙手,翎展有一時的迷惘,仿佛剛才的所為,隻是一場夢境。
威武侯快速走到容芳的身旁,伸手探她的鼻息,感到她鼻間傳來的那絲溫熱,心頭的大石方落地。
繼而轉向翎展,對他怒喝:“你怎地如此糊塗!”
翎展紅著眼睛,臉上的迷惘之色未褪,中間又夾雜了些委屈:“父親,她,她殺了大嫂!”
威武侯聞此,也是一臉的震驚,隨即又恢複了原先的威嚴:“你親眼見的?還是她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