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我、我、我……”小寶一時無語，心裏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畢竟，自己曾經那樣待他……
廖塵風，他不言語，麵無表情地望著小寶。
“我……”小寶使勁叫喊出一句，“對不起！”猛的向後逃跑，不知道什麼時候碰掉了眼鏡。這時，剛好前麵有幾個帶刀的人走進小巷來，小寶撒腿就沒敢停，那幾人奇怪的叫住了小寶。“喂，小兄弟，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有人……有人欺負我！”沒轍了，隻有隨便扯個謊話，好脫身才好。
“欺負？”那幾個人往前看去，空蕩蕩的巷子裏哪裏有人啊？“小兄弟，你不是發燒了吧？前麵沒有什麼人啊？而且，方才小兄弟似乎是在打盹吧？”那幾個人輕笑。小寶愣住，偷偷往身後瞧去，真的沒有人，可廖塵風他剛剛明明在啊！難道，真是自己在做夢？可是，自己的眼鏡……
“好啦，回家去吧，傻小子。”領頭的大叔摸了摸我的頭，和藹的對我笑。
等小寶反應過來，我猛的扯住他手臂，問道：“大叔，你知道那個許記飯館在哪裏嗎？”他和幾個手下相互對望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來了：“小兄弟，你可算是問對人了！”他的一個手下說道：“孫大哥可是華蒙城裏最有名的捕頭啦，什麼地他都熟。”
小寶兩眼放光，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求孫捕頭送他回去。孫捕頭想想反正閑來無事，就答應了。同行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叫羅阿虎，另一個叫舒然。
等把小寶送回去以後，小寶才知道原來老許和孫捕頭竟是多年的好友，煨了幾壺好酒，就打發我們三個出去逛去了。走走來走走去，已經是接近黃昏了，羅阿虎半路想起自己老婆叫自己早些回去，不好意思的抱歉離開了。
小寶看著遠去的模糊人影，問身邊的舒然：“你不走？你家裏人等著你吧！”
舒然說：“我怕小寶你又迷路了，所以要陪著你走。”小寶望著眼前這個輪廓細致的男人，竟能比他高出半個頭。
“好無聊啊。”兩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湖邊，小寶見這滿天黃昏，不由的吟起那首詩：“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滿天的紅塵浮雲，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的景色，某個時候，自己曾牽著誰的手看過那輪落日，映在自己眼中的，會是怎樣的顏色？遠處，天空與清冷的水麵無力交纏，那微笑的人是誰？
竟……竟是廖塵風！小寶驚厥清醒。
“小寶，你讀過書？”舒然滿臉驚奇，或許，他認為一個小小的跑堂都是不識字的吧？小寶想。
“是的，我讀過書。”讀書是肯定的，義務教育，上學是義務。
“那、那你這麼有學問，怎麼願意當個跑堂的？”舒然停了一下，忽然發現眼前的人的神情似乎不太對勁，就唏噓的掩飾過去，“哈哈，其實做人普通點也好……”
“也對。”勉強的笑了下。
“你好像一直有心事。”恢複了平靜後，舒然淡淡帶過。
夕陽西下，晚風漸起，小寶笑了：“我們回去吧。”
“恩。”
舒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笑容了，早在小寶進城的第二天，孫捕頭和他們幾個兄弟，就知道有趙小寶這個人存在了。原先，偶爾從他身邊經過，對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隻覺得很普通人一樣。可有一天，他看到了他的笑容，如此蒼白無力的笑容，好似那飽經滄桑的人，但事實上，他是個多麼瘦小的少年啊！看到他的笑容，舒然不止一次的感到疼痛，到底是什麼把這個少年的神情磨礪得這麼憂傷！每天，每天的每天，舒然都會經過這裏，然後在某個角落，偷偷遠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