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留下月亮等天亮(1 / 2)

尿布總是指著宛橋雜草叢生的頭發說:“真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女生,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就是國色天香也得保持一下吧,整天把自己弄的跟難民似的,畢竟中國已經進入了社會主義,盡管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也不用你這樣來給人民大眾丟臉吧?

宛橋當時真想讓自己變成梅超風,用爪子抓死他,可是她的指甲很短,短到她無可奈何。

回家吃飯的時候,宛橋想想自己確實有點不修邊幅,頭發很長可是被她紮起來像一個雞毛撣子,她自己都有點覺得好笑,老師說,別把生命浪費在虛無的世界裏,她的媽媽也不許她穿著打扮張揚,她對尿布說她自己很無私,尿布說她是無知又自私,宛橋真的拿他沒辦法。

在學校裏又遇見木木的時候,她還是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著她,宛橋終於問她為什麼老是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她,木木冷冷的回答,因為討厭你,宛橋望著眼前的那個女孩,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很清純的臉蛋,為什麼會如此的討厭她呢?

木木說,當年他的爸爸隻是搶劫了別人的一輛自行車,可是宛橋的爸爸卻開槍擊斃了他,

宛橋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她一直認為她的爸爸是個流浪的畫家或詩人,可是他的爸爸既然是個警察,為什麼她從來沒見過他呢?

宛橋說,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木木說,就是因為你爸爸的失職,我的爸爸再也回不來了,你能換回我的爸爸,我的家嗎?

宛橋,你記住,你永遠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宛橋在那一刻好像自己要傻掉了,她知道從那以後,她都要麵對那一切,那是她應該背負的。她並不是怕木木,隻是她的快樂對木木來說是無盡的折磨,所以宛橋讓自己學會隱忍。

宛橋回家問她的媽媽,她希望她的媽媽可以告訴她真相,她的媽媽一如既往的遞給她一個削好的蘋果,突然她看到那一行晶瑩的淚滴從她媽媽的眼角流出來,這麼多年了,宛橋從沒看見自己的媽媽像那樣悲傷。

媽媽:“宛橋,你爸爸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就是因為在一次臥底執行任務時,那個幫的老大要試探你的父親,一個偷自行車的人不巧出現在他們的範圍內,如果你爸爸不開槍的話他的身份就會暴露。後果就會危及到整個小區人的生命。

宛橋:“那應該很難選擇吧

媽媽:“當時你的爸爸甚至打算放棄,他寧願自己死,可是他肩負的使命不同,他不能摻雜任何的個人思想,可是……

她的媽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宛橋感到自己的心有一絲沉重,但也有由衷的自豪,她的爸爸是個英雄,她接著問,那後來呢?

媽媽:“雖然,他們警方妥善的處理了那件事,可是你的爸爸還是在臥底任務快要結束的時候犧牲了。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太小,我還不確定你是否能明白,現在也應該告訴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宛橋:“媽媽,原來這麼多年您一直獨自承受著,現在我長大了,我會照顧好您的,那一瞬間,宛橋發現自己像一束麥穗一樣慢慢成熟了。

那晚,宛橋在陣陣花香中睡去。

她告訴尿布她與木木之間的關聯,尿布說,也許有些痛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宛橋點點頭,那一刻,他們都在長大。

在學校的唱歌比賽中,木木得了第一,宛橋第二,在走下領獎台時,她冷冷的對宛橋說,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那時宛橋感到瞬間的窒息,她沒有辦法向木木解釋清楚,她給正雪打電話,正雪說,很多事情是沒有理由的的,我們迷茫,是因為我們太小。宛橋在心裏重複的默念,等我們長大……

終於,尿布在初中畢業的前幾天告訴宛橋他要轉學,他褪了手腕上的許願砂,送給宛橋。他說,上了高中就慘了,必須非常拚命。

宛橋說,我也一樣,差不多要破釜沉舟了。

他說,我們分兵突進,各自為戰,在大學會師。

宛橋手中玩弄的石子自由落體,她看著他,他是不得已的,她想她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