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什麼,人陪我忙來忙去的,可是出了大力的,難不成叫他白忙乎?”二丫撇了撇嘴,一臉“你懂不懂禮貌”的表情。
“去,你唬誰呢,你怎麼不送他別的,非送這個,還成對的,你一個,他一個。”
“大哥,你很無聊,很八婆耶。這話你跟街上買臉譜的說去,誰叫他的攤子早不擺晚不擺的,偏偏擺那裏了?”見他還要再說,二丫小手兒一揮,指著前麵的大門,“到家了,我懶得跟你胡扯。”走了兩步,又回頭瞟了他一眼,“不許再亂說。”
我亂說?大郎張了張嘴,看她已經進了門,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無辜地也跟了進去。
剛進了門,就聽到正房裏一陣說笑聲。
“是姐兒回來了麼?嘻嘻,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啊,閨女兒子都這麼能幹的,哪像我,大寶二寶都多大了,還成天給我惹事,鬧得我這頭發都白了。”
這人是誰?喊阿娘嫂子的,那就是親戚嘍?應該是姑姑吧,可這位是大姑二姑還是幾姑啊?
聽到屋裏的說話,二丫停了腳步愣在那裏了,看到屋裏坐著的那個陌生婦女,她不知道到底怎麼稱呼的好。
還好大郎緊跟著也進了門:“娘,不是大姐,是我跟二丫。二丫,你杵這做啥?”拉著二丫進了屋,一看到裏麵坐著的那個穿了一身杏色花裙、頭上插著珠花的婦人,臉上的笑容唰地散了去,“你來我家做什麼?”
許氏瞪了大郎一眼:“大郎,怎麼跟你二姑說話的?杏花,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大郎,二丫,還不快叫二姑。”
“大郎有十五了吧,還真是‘小’啊。”杏花姑姑臉色也不大好,一雙丹鳳眼在兄妹倆身上轉了轉,突然又掩麵笑了起來,“也是哪,男娃沒娶媳婦兒,總都是‘孩子’嘛。嫂子,這就是你不對了,再舍不得孩子,也不好這麼老栓在身邊啊。你看我家二寶,過了年也才十歲,我都替他訂好親家了。”
一番話下來,許氏的臉色越來越暗,微微偏開頭,看著灰白的牆壁不吭聲。
陸老太太看看左邊的媳婦,再看看右邊的女兒,嘴巴動了動,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陸大郎氣得滿臉通紅,猛地上前一步,拿手指著一臉嘲笑的杏花姑姑,“你……你……”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有說錯麼?真是的,你們做的,怎麼我就說不得了?”看到大郎生氣,杏花姑姑嗤笑了一聲,“什麼德性,拿手指著長輩說話的,哪家的閨女敢嫁?”
大郎把手收了回來,在身側緊緊握成了拳,那大力的樣子,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揮了出去似的:“我家的事,用不著你管!”
說罷,就大步跑了出去。
二丫的眉毛不停地往眉心擰著,看到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姑姑就這麼把大哥氣走了,心裏的火也蹭蹭蹭地冒了出來:“你來我家做什麼?就為了抖落你做長輩的威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