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說著停頓了一下:“你們也知道孤兒院建的地方一般都比較偏僻,離醫院又遠,叫醫生過來鐵定來不及了,孤兒院也沒車子可以幫忙送人去醫院。阿姨們沒辦法,隻能先給她換了身幹爽的衣服,燒了盆熱水,就在孤兒院裏麵為她接生了。那個時候,孤兒院的阿姨們把我們全都趕回去睡覺,可我總想著那個女人狼狽的模樣,翻來覆去沒睡著又偷偷的跑回去看她們給那個女人接生。”
安琪說到這裏,眼神開始有那麼一點點飄忽,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血……很多的血,那個女人一直掙紮著,卻因為孩子的胎位不正,怎麼努力修也沒辦法把孩子生下來。”
“後……後來呢?”趙侑琳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卻還是忍不住開口確認。
“後來,女人難產了。”
聽到難產二字,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女孩子生孩子本就是像在鬼門關走一遭,難產更是一隻腳踩了進去。
“難產?”安悅的聲音染上了些許顫抖,韓奕琛把她整個攬進懷裏,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你還有我們。”
安悅渾身一顫,看著韓奕琛的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微凸腹部,身體的顫抖稍稍平靜了幾分。
“之後呢?”趙侑琳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之後……她生了好久也沒把孩子生出來,孤兒院的人都緊張了起來,生怕最後一屍兩命,所以她們一直鼓勵那個女人,讓她再加把勁,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女人把孩子生下來了。”
眾人正要鬆下一口氣,便聽得安琪又補了一句:“悅悅是平安生下來了,可那個女人卻突然大出血,孤兒院的設備到底是不如醫院,那個女人過了沒多久……就死了。”
安悅和聶行芝聽到這個,臉色俱是一變,尤其是安悅,因著韓奕琛的安撫,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安悅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是因為我,我媽才……”
“不是!”安悅還未說完,安琪便大聲的打斷了她。
安悅的眼中含著淚花,雙眸微張,怔怔的望著安琪,囁嚅的喚了一聲:“姐……”
“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如果非要怪的話,那也隻能去怪那個把你****到這步田地的人。”安琪說著還若有所指的瞪了聶行芝一眼。
趙侑琳等人這才明白,安琪剛剛聽到聶行芝說自己是安悅的父親時為什麼會那麼激動,還說出那樣的話來。
聶行芝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安琪的話並沒有任何錯,安悅的媽媽之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生下安悅,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許是看眾人間的氣氛太過凝重,趙侑琳適時的輕咳了一聲,開口打破沉默:“既然如此,那安琪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悅悅真相,讓悅悅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父母丟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