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藩聽他語聲中毫無痛楚之音,不禁一怔,隨即會意:“啊,看來是師父在天之靈護著他。”心中一寬,便道:“是我的不是,定要好好賠還給小師弟一件新衫。”
衛覦向羅本招手,羅本走近身去,離陳藩丈許之外站定。鍾離緒忌憚陳藩厲害,不敢逼近。
那邊典韋張玲瓏背靠背,竭力抵禦袁紹、屠人狂、許攸、持明上人的攻擊。
袁紹四人武功實在太強,二人遠非敵手,片刻間已然險象環生。不久張玲瓏肩頭受傷。她知若是退出戰團,典韋後背便有空門,本性命難保,隻得咬緊牙關,勉力支持。屠人狂出手最狠,對準張玲瓏連下毒手。
羅本眼見勢危,飛步搶去,雙掌排出,猛往屠人狂後心震去。屠人狂冷笑一聲,揮掌掠開,隻三招間,羅本便已情勢緊迫。衛覦見他無法脫身,情急之下,忽然想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句話來,大聲叫道:“陳藩,師傅叫你保管的兵甲武經,快快交給我!”
陳藩一凜,卻不回答。鍾離緒、許攸、持明上人三人身形一頓,不約而同的一齊轉身向陳藩撲去。三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兵甲武經》是老子成道的至高無上的秘笈,昔日段太尉僅得幾卷便縱橫天下,破滅羌族,此刻陳藩手中竟然也有。”這時三人再也顧不到旁的,隻盼殺了陳藩,奪取《兵甲武經》到手。
袁紹那邊,暗罵這三人見利忘義,竟然貪圖兵甲武經,此刻留他一人獨對典韋張玲瓏。
陳藩舞動毒龍藤,三名好手一時之間卻也欺不進鞭圈。衛覦見隻一句話便支開了三名強敵,一拉羅本,低聲道:“咱們快走!”
便在此時,忽見花木叢中一人急步而來,叫道:“各位老前輩,公路有要事請各位立即前去相助。”那人頭頂金冠歪在一邊,語聲極為惶急,正是袁家世子袁術。
屠人狂等一聽,均想:“袁府厚禮聘我等前來,既有急事,如何不去?”當即躍開。但對《兵甲武經》均是戀戀不舍,目光仍是集注於陳藩身上。袁術輕聲道:“我大嫂……大嫂給奸人擄了去,請各位相救,請大家快去。”
原來曹操和袁術劉夫人相鬥,本是旗鼓相當之勢,半途突然竄出一人襄助曹操,勝負立時扭轉,劉夫人還給曹操劫了去,想起屠人狂等人神通廣大,忙回府來召。袁術心下焦急,又在黑夜之中,卻沒見到陳藩坐在地下。
屠人狂等轉頭看向袁紹,麵色古怪,都想:“袁紹的夫人被擄,那還了得?要我等在府中何用?隻是為何是袁術來請,而不是袁紹?”隨即又都想到:“看來是調虎離山之計,將眾高手絆住了,另下讓人劫持夫人。《兵甲武經》甚麼的,隻好以後再說。這裏人人都想得經,憑我的本事,決難獨敗群英而獨吞武經,還是日後另想計較的為是。”當下都跟了袁術快步而去,袁術當著袁紹的麵,哪裏敢提劉夫人房中之事,便連曹操的名字也未透露。
鍾離緒走在最後,對羅本體內的熱血又怎能忘情?救不救劉夫人,倒也不怎麼在意,隻是人孤勢單,隻得恨恨而去。
羅本叫道:“喂,還我藥來!”鍾離緒怒極,回手一揚,一枚喪門釘向他腦門打去,風聲呼呼,勁力淩厲。
張邈搶上兩步,長劍拔起,那釘落下,張邈左手抓住,在鼻端一聞,道:“啊,見血封喉的無常喪門釘。”
鍾離緒聽他叫破自己暗器名字,一怔之下,轉身喝道:“怎麼?”
張邈飛步上前,左掌心中托了喪門釘,笑道:“還給老先生!”鍾離緒坦然接過,他知張邈乃是袁紹的好友,也不怕他暗算。張邈見他左手袖子上滿是雜草泥沙,揮衣袖給他拍了幾下。鍾離緒怒道:“誰要你討好?”轉身而去。
羅本好生為難,就此回去罷,一夜曆險,結果傷藥仍未盜到;若是強去奪取,又不是敵人對手,正自躊躇,張邈道:“大家回去。”縱身躍上圍牆。幾人跟著上牆。張玲瓏指著陳藩道:“他,怎樣?”
張邈道:“我答應過袁紹,不能帶他走。”
衛覦笑嘻嘻的並不與張邈等人廝見,自行躍上圍牆的另一端。
陳藩叫道:“小師弟,記得為我在師父墳前說幾句好話?”
衛覦格格笑道:“師父的祠堂路人皆知,你這不肖弟子祭拜還要托人?”
陳藩又怒又急,不由得氣喘連連,停了片刻,喝道:“臭小子,你方才提到我兒子,他在何處?”
羅本歎道:“這個,我也不知,隻是聽說朱震收留他後被十常侍羅織下獄,後來便生死不知,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