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覦聽許攸說他是郭林宗的小太學門下,笑道:“你輸啦!”轉身走向廳門。
許攸晃身攔在門口,喝道:“你既是郭先生門下,我也不來為難你。但你得說個明白,你到這兒來幹甚麼?”
衛覦笑道:“你說十招中認不出我的門戶宗派,就讓我走,你好好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無賴?”
許攸怒道:“你最後這招‘涉江芙蓉’,還不是郭大師所創?”
衛覦笑道:“我從來沒見過郭大師。再說,他們小太學雖然與我家有些淵源,但還真不是我師門?”
許攸道:“你混賴也沒用。”
衛覦道:“小太學的名頭我倒也聽見過。我隻知道小太學終究是小太學,比不得真正的太學,郭大先生自是萬人敬仰的人物,但他與世長辭後,小太學雖是秉承了他的有教無類,卻做不到恂恂善導,門下士徒為非作歹,為禍鄉裏,真是可惜了郭林宗先生創立小太學的初衷。”
眾人起先還道他不肯吐實,待得聽他如此詆毀小太學,不禁麵麵相覷,才信他決不是小太學一派,要知再無稽的天大謊話也有人敢說,但在這求學不得的世道,決計無人敢於當眾辱罵師長。
許攸向旁一讓,說道:“小滑頭,算你贏啦。子遠很佩服,想請教你的名姓。”
衛覦展顏一笑,道:“不敢當,我小名叫粽子。”
許攸道:“你貴姓?”
衛覦道:“那就說不得了。我既不姓許,也不姓屠。”
這時閣中諸人除持明上人與袁紹之外,都已輸在他的手裏。持明身受重傷,動彈不得,隻有主人家袁紹出手,才能將他截留,各人都注目於他。
袁紹緩步而出,微微一笑,說道:“在下不才,想請教小兄弟幾招。”
衛覦看他一身白衣打扮,道:“我聽說袁家的大公子風流倜儻,任俠好義,還有……”
袁紹笑道:“還有什麼?”
衛覦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有好色成性。”
袁紹聽完,也不反嘴,麵上波瀾不驚,笑道:“世人說得是,可惜了你是個男子,否則我那些紅顏知己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你一半美貌。”
衛覦臉上微微一紅,聽他稱讚自己容貌,也自歡喜,道:“你倒不像這許多老頭兒們那麼蠻不講理。”
這袁紹武功了得,又仗著叔父司空袁隗撐腰,多年來結交黨人,與宦官作對。他還天生好色,曆年派人到各地搜羅美女,收為姬妾,除卻大房劉夫人外,還有二十幾位妾室。
袁紹自負府中姬妾全是天下佳麗,除卻當今天子的後宮,其他高第門閥還真未必能比得上,哪知在今日府中卻遇到了衛覦,但見他她秋波流轉,嬌腮欲暈,雖是個男子,但實是生平未見的絕色,自己的眾姬相比之下竟如糞土,當他與諸人比武之時,早已神魂飄蕩,這時聽他溫言軟語,更是心癢骨軟,說不出話來。
龍陽之好,自古有之,遠在春秋的衛靈公與彌子瑕的餘桃之癖,近至前朝漢哀帝與董賢同床共枕的斷袖之癖,更別提當朝權傾天下的十常侍之首張讓也與桓帝有著說不清道不盡的關係。袁紹以前對這些不敢興趣,那是因為家中良妻美眷享之不盡,更不曾遇到衛覦這般顧盼生輝的美妙少年。
衛覦道:“我要走啦,要是他們再攔我,你幫著我,成不成?”
袁紹笑道:“要我幫你也成,你得拜我為師,永遠跟著我。”
衛覦道:“就算拜師父,也不用永遠跟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