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花履隻栽三個耳(2 / 3)

羅本在一旁越看越奇,心想這兩人年紀和典老哥差不多,竟然都練成了如此一身武藝,實在難得;又想他們年貌相當,如能結成夫妻,說不得真有那灰姑娘的好事,倒也有趣得緊。

他張大了嘴巴,正看得興高采烈,忽見公子長袖被那少女一把抓住,兩下一奪,嗤的一聲,扯下了半截。那少女向旁躍開,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揚。

卞青叫道:“公子爺,我們得罪了。”轉頭對女兒道:“這就走罷!”

那公子臉色一沉,喝道:“可沒分了勝敗!”雙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分扯,這下用了十足力道,錦袍上玉扣四下摔落。一名仆從走進場內,幫他寬下長袍。另一名仆從拾起玉扣。隻見那公子內裏穿著綾羅緞衫,腰裏束著一條無夷束帶,更襯得臉如冠玉,唇若塗丹。

他左掌向上抬起,虛劈一掌,這一下可顯了真實功夫,一股淩厲勁急的掌風將那少女的衣帶震得飄了起來。這一來典韋、卞青和那少女都是一驚,心想:“瞧不出這端莊秀雅之人,功夫竟如此狠辣!”

這時那公子再不相讓,掌風噗噗,似驚鴻飛宇,劈波斬浪,那少女再也欺不到他身旁三尺以內。

羅本心想:“這公子功夫了得,這小姐姐真要變灰姑娘了。”暗自代雙方欣喜。

那邊典韋卻想:“老爹常說,江湖草莽之中武者雖多,卻是魚龍混雜,不及那些宗門高第內裏的上乘。這位公子爺掌法奇妙,變化靈巧,若是跟我動手,我一時半刻也拿不下他。”

卞青也早看出雙方強弱之勢早判,叫道:“靈兒,不用比啦,公子爺比你強得多。”心想:“這少年武功了得,自不是吃著嫖賭的紈絝子弟。待會問明他家世,隻消不是那些為非作歹的世家,便結了這門親事,我孩兒終身有托。”連聲呼叫,要二人罷鬥。

但兩人鬥得正急,一時哪裏歇得了手?那公子心想:“這時我要傷你,易如反掌,隻是有點舍不得。”忽地左掌變抓,隨手鉤出,已抓住少女左腕,少女一驚之下,立即向外掙奪。那公子順勢輕送,那少女立足不穩,眼見要仰跌下去,那公子右臂抄去,已將她抱在懷裏。旁觀眾人又是喝彩,又是喧鬧,亂成一片。

那少女羞得滿臉通紅,低聲求道:“快放開我!”那公子笑道:“你叫我一聲親哥哥,我就放你!”那少女恨他輕薄,用力一掙,但被他緊緊摟住,卻哪裏掙紮得脫?

卞青搶上前來,說道:“公子勝啦,請放下小女罷!”那公子哈哈一笑,仍是不放。

那少女急了,飛腳向他太陽穴踢去,要叫他不能不放開了手。那公子右臂鬆脫,舉手一擋,反腕鉤出,又已拿住了她踢過來的右腳。他這擒拿功夫竟是得心應手,擒腕得腕,拿足得足。那少女更急,奮力抽足,腳上那隻繡著牡丹的花履竟然離足而去,但總算掙脫了他的懷抱,坐在地下,含羞低頭,摸著白布的襪子。

羅本看在眼裏,嘀咕道:“嗤嗤,灰姑娘的玻璃鞋……”

那公子嘻嘻而笑,把那隻花履放在鼻邊作勢一聞。旁觀的無賴子哪有不乘機湊趣之理,一齊大叫起來:“好香啊!”

羅本卻是暗道齷齪,好歹跟著劇本走呀,你這公子怎麼突然耍流氓了,感情是斯文敗類呀。

卞青不以為意,笑道:“你尊姓大名?”

那公子笑道:“不必說了吧!”轉身披上錦袍,向那黛服少女望了一眼,把花履放入懷裏。便在這時,一陣風緊,天上飄下片片雪花,閑人中許多叫了起來:“下雪啦,下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