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為在太學之時,輕賤了一個地位卑賤的下人而已,堂堂太學學子,何以落得如此下場?
胡碩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他不敢恨兄長,不敢恨老師,當然也不敢恨父親。
恨隻恨那可惡的蔡邕,強為賤籍出頭,使得他=顏麵盡喪。
此仇不報非君子,卻不是現在,胡碩咬了咬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緊緊的跟在王智的身邊,使出渾身解數,來獲得十常侍的重視。
等到他日王智上位,定然不會虧待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時候,他曾經所受的恥辱,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況且聽說蔡邕那賤人因為開罪了十常侍,如今已經被發配朔方。
“胡公子好!”
胡碩舉起酒杯,頻頻和周圍之人虛空相敬,多少都和父親胡廣沾親帶故,又是王智身邊的人,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從某種程度來講,太學一事,對他來,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益處。
今夜在太守府的人,可都是京中真正的上層人物,能多結交一位,他日後就多一條出路,胡碩的目光在殿內掃視,忽然間,他的身體一怔,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是他,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他怎麼會在這裏!”
胡碩猛的搖了搖頭,將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那個可惡的家夥是罪籍,現在應該在朔方才對,又怎麼會出現在五原,出現在太守的宴會上,一定是自己對他的恨意太過濃烈,從而產生了幻覺。
胡碩猛的灌了一口酒,視線再次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之後,那張可惡的臉便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你怎麼會在這裏!”
就在這時,一道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前麵傳了過來,蔡邕轉過頭,剛好看到了咬牙切齒的胡碩。
是自己的尷尬怎麼都躲不掉,蔡邕抬頭看著他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心中暗自鬱悶,和胡碩會有衝突,是因為對方當著自己的麵欺負他的同學,也是在他的逼迫之下,自己才向恩師胡廣陳詞,沒想到恩師一怒之下就把自己兒子趕出了太學。
人常言,他鄉遇故知,應當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就不求他將這件事情擺在和洞房花燭夜一樣的高度,但也不至於一見麵就這麼不友善吧?
胡碩雖然隻是太守府的一位的屬官,但王智是誰,十常侍王甫的弟弟,他身邊的人,有誰敢覷,指不定過兩年就是朝中的某位大員,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在場不少人的視線。
就坐在蔡邕身邊席位的年輕書生見此微微一怔,隨後臉上就浮現出了喜色,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蔡邕道:“是的,像這種不尊太守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裏。”
胡碩看向了他,年輕人立刻開口,添油加醋的了起來,“這位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剛才……”
李易蔡邕揉了揉眉心,對於人才,王智還真的是來者不拒,就旁邊這位,要是羅織罪名,絕對比讀書要有前途的多。
他就靜靜的看著那年輕人唾沫橫飛,胡碩的臉色陰沉,偶爾看向他一眼,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周圍的數人已經發現了此處的異狀,帶著疑惑的目光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