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還是瞬間讓他回複了部分清醒,盡力睜開眼睛,撇了撇懷中的顧心影,她臉色很白,眼睛望著四周,不斷的打量,斷斷續續的說:“有好多...好多...好害怕..抱緊我...突然感覺好冷...說好的不要離開我...”她的眼皮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還是緩緩的閉上了.
“顧心影”餘子磊心一緊,手臂不由得加大了點力度,每個接觸到顧心影的毛孔都覺得有一股寒意縈繞,但是隱隱約約還是有一點熱度傳來,他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他不由得想起了從小到大,每當夜深了,顧心影依偎在他懷裏時,他總覺得她的身體是冰冷的,總會強迫她多穿很多與季節完全不相符合的衣服,她總吵著不同意,總是說有你在我的旁邊就夠了,感覺挺溫暖的,你就是我的小太陽。
他下意識的把顧心影再抱緊了一些,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裏,片刻,從顧心影不正常的降溫與回溫速度來看,以前以為她說的玩笑話結果還是真的,抱緊他的手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惜。
“呲...啦”仿佛利爪抓破皮膚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以前還懷疑過這種聲音不符合實際情況,就像看電影的時候總是斥責這個爛片的某個鏡頭不符合生活常識,但是現在當血肉撕裂的痛苦真真實實發生在他身上時,他不得不承認那些描述的確挺真實的,畢竟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低吼了起來。
他狠狠的睜開被汗水還是淚水迷蒙了的雙眼,沒有發現所謂的鬼,隻是發現自己好像處在一片霧中,這片霧濃密到不正常,好像把他與世界隔離開來,廢話,隻要是正常人在平時這個時間段人多得不得了的校門附近發現今天一個人都沒有,都會覺得有一點奇怪,何況餘子磊也不算是普通人。
22年了,除了很小的時候沒有太深的印象,每年到了七月15日這天晚上,他總會進入一種似夢非夢的狀態,總感覺四周總是霧茫茫的一片,但那些霧總是會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就好像害怕他,但卻又不甘心離開他,然後顧心影這個時候總會不合時宜的大吵大鬧,簡直撕心裂肺到發狂,對餘子磊不停念叨:“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鬼呀”,餘子磊總是笑笑,心想,我怎麼沒看見,隻是寵溺的把她抱得更緊了,這時候的她才會消停。
顧心影總是會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去,怎麼叫都叫不醒,然後自己就這樣坐著,直到自己總會突兀出現的意識空白,每當他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都是天亮了,然後拚命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模糊的感應到兩個人影似乎在交談,斷斷續續記得,一個厭惡到無比的聲音一直充斥到整個談話結束,“快了...快了...就要到收割的時候了,那時...我會...帶走她...割破你肮髒的頭顱...陰主一脈的輝煌在即....哈哈..”
另一個身影總是那麼沉穩,總是隻在最後的時候,說上一句:“我不會讓你帶走她,即使上窮黃泉下碧落,少主也會讓她留在她的身邊.”
話畢來一個身影便被嘭的炸開,“你敢,我看你還能支撐多久.”
另一個身影不予言語,融於餘子磊的身體,夢醒。
22年這個夢境似一塊碎片一塊碎片的連接了起來,直到現在才貫穿成一個完整的夢境,隨即他也清醒了過來。
他寵溺的看著懷裏的顧心影,心裏從未有現在那麼堅定,“也許我存在的目的就是那個人影說的那樣,不讓你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