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內,一男子衣裳襤褸地被綁在柱子上,鐵鏈扣住了手腳,任由鞭子狠厲無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兩名獄卒緊握著手中的長鞭,手背的青筋凸起,可見其力度之大,手起,鞭落,鮮紅的血已經浸透了男子身上破碎的衣物,一滴一滴落在地麵的血灘之上,整個牢房都充斥著血腥味。
被捆綁的男子緊閉著雙眸,縱使衣物下的身體已經皮開[]肉綻,也不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男子的麵無表情,刺激到了鞭打他的兩名獄卒,“寧王說了,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看他痛苦求饒的模樣,打,狠狠地打!”
言罷,說話的獄卒再次舉起手中的鞭子,咬牙用最大的勁朝男子的身上抽了過去。
“住手!”
一道清冽的女聲從牢房外響起,在聽見這道女聲的同時,一直閉目的男子,眼瞼微顫,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女子走到男子的麵前,看見滿身是血的男子,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有內疚,有心疼,卻唯獨沒有後悔。
“皇上。”女子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顫抖,話到嘴邊,最終也隻喚出了這兩個字。
夜決凝視著女子的眼眸,“鳳清歌,竟然是你……是你背叛了朕,你可知,要不是你現在站在朕的麵前,這幾年來,朕從未懷疑過你。”
抬眸,夜決眼中的冷意刺痛了鳳清歌的雙目,讓她所有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哽咽在了喉口。
事已至此,道歉無用。
鳳清歌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恢複到了之前的清冷,不敢看夜決的眼睛,轉過了身,“我本是孤女,我的命,是寧王給的,幫他奪得皇位,是我唯一能夠報答他的方式。”
“所以,你偷走了兵符,將朕拉下皇位,隻是為了報恩?”夜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更多的,是失望和痛苦,他看著眼前女子瘦弱的背影,質聲問道,“夜雲楚對你的恩情大於天,鳳清歌,這麼多年來朕對你的情,難道你就從未放在過心上,在你看來,就如此低如草芥嗎!”
鳳清歌的心猛地一顫,這三年來,夜決身為帝皇,後宮佳麗無數,卻獨寵她一人,一直以來,她都隻當是他對她的試探,可是現在,卻因為她,讓他的皇位被夜雲楚奪走,還能夠用試探二字來解釋嗎?
鳳清歌不願去想,也不敢再去深想,隻因,她的心早已經給了另外一人,那個在多年前,就將她救下之人。
捂住胸口,鳳清歌頭也不回地說:“皇上,這一生,我注定是負了你的。”
說完這句,鳳清歌抬步快速朝著牢房外走去,她害怕自己再多停留一分,就會忍不住自責和心痛。
一見鳳清歌離開,牢房內的獄卒繼續抬起手中的鞭子,朝著夜決的身上揮去。
“啊……啊!”
牢房內傳出一陣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聲,可不管夜決的聲音多麼地痛苦,也換不來鳳清歌的停步。
走出天牢的鳳清歌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耳畔還隱約能夠聽見夜決痛苦的聲音,可是到這一地步,她再也不能回頭了。
鳳清歌閉上了眼睛,忍受著內心的掙紮與痛苦,最後轉頭對守在天牢外麵的貼身宮女說:“連翹,我們回宮吧。”
“是。”
鳳清歌才剛走一步,就感覺自己頭暈目眩,連翹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娘娘,奴婢扶你回宮。”
在連翹的攙扶下,鳳清歌忍住身體的不適來到青鸞宮,才剛一到宮門口,就看宮女紫蘇急急忙忙朝她們跑來,“娘娘,寧王來了,就在殿內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