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大結局(1 / 3)

“小禾哥哥?!怎麼會是你?”胡藍萊看到陳溪禾轉過頭來,心中有一絲震驚,小時候的稱謂脫口而出。畢竟從小的那個稱呼才是印在靈魂和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才會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隨著時間的改變和事情的發展而改變的東西。

“小萊?你怎麼會在這裏?”陳溪禾看見胡藍萊心中也甚是震驚的,畢竟按道理,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才對。

“哦,我隨便逛逛,結果就在門外聽見這《黑色星期天》,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引過來了。”胡藍萊麵對著陳溪禾,又不自覺的臉紅了起來。

“看來我彈的不錯。”陳溪禾嘴角微微勾起,用了一記一如既往的溫暖的微笑,輕輕的調侃了一下。

“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大串的跳躍音以及華彩還有節奏和力量都很是嫻熟。隻是,為什麼那麼悲傷?”胡藍萊看著陳溪禾,講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有些事情,感受就好,何必刨根問底。”陳溪禾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在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回複了往常的表情,但是胡藍萊看著陳溪禾的眼睛,總是能感受到淡淡的憂傷。不真切,卻也揮之不去。

陳溪禾還是那件白襯衫,轉身摸了摸胡藍萊的頭:“小胡狼,我要走了。”轉身,淡淡的、平靜的,有一絲落寞的離開了。留下的是看著陳溪禾背影,怔怔發呆的胡藍萊。

“陳溪禾,你知道嗎?我是有多喜歡你,你周邊的人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嗎?陳溪禾,已經過去8年了,這8年,你還記的那份情嗎?《黑色星期天》,多麼悲傷的曲子,你卻彈得那麼的嫻熟,沒想到你那麼多年,到底還是練就了一手好鋼琴。原以為隻是擺擺樣子的雙手聯彈終究是自己隻是因為擺擺樣子而被你丟在了身後,小禾哥哥,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後嗎?你是否還記得那滿滿一盒、你攢了好久的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兒?”胡藍萊依舊站在原地,深色的校服套在身上,不顧風吹將自己的三千青絲吹得沒有了形象,肆意飄揚著的發,隨風被揉擰著的心。陽光夾雜著寒風,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應該如何麵對。從失落到震驚再到五味雜陳的內心柔弱,隻是發生在短短的那麼一點點的時間裏,胡藍萊似乎內心的承受力又是受到了一次挑戰。

殯儀館前

沒有暖意的陽光灑在季夏木的身上,季夏木緊緊抱著季吟荷的身體,喃喃道:“你都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就不再堅持一下?!我是多不容易幫你拿到了那一紙婚約,你為什麼不自己再堅持一下?!你為什麼不再多堅持一個小時?!去往黃泉是路上就這樣的好嗎?!為什麼連一個完整的除夕夜都不願意陪我過完?!!起風了,我替你擋著,別著涼了!”淚流滿麵的季夏木斷斷續續的講著,泣不成聲,沒有了往日季夏木的那樣的不羈,隻有讓人無限的心疼。

“夏木,何必呢?節哀吧。至少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站在旁邊的是陳溪禾。

“嗬嗬?最好的結果?陳溪禾,我告訴你,你我之間必分高下!而我,一定是比你強的那一個!”季夏木一把甩開了陳溪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轉過,麵對,手指著陳溪禾,突然氣勢大漲,情緒失控。眼圈是通紅的,早已哭幹了淚水。

“我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陳溪禾被季夏木突如其來的爆發衝的愣在了原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講什麼話,隻是默默的坐在了一邊,默默的發著短信。

“對不起,我來晚了!”

眾人抬頭,就看見抱著頭盔的左禾各種淩亂的衝了進來。身後跟著的,還有廖凱。

因為季夏木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的地位實在是“舉足輕重”,廖凱也就是為了季吟荷的喪禮又一次推遲了去北京的計劃。

陳溪禾默默的抬頭,看見為了季夏木不顧一切衝過來的兩個人,甚至於兩人的臉上還有這剛剛打鬥過的痕跡,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滋味,暗自的自嘲?沒來由的一種嫉妒?陳溪禾第一次摸不準了自己的心緒。陳溪禾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甩掉在此刻一切都不該有的想法,隻是此時胡藍萊那穿著深色校服站在鋼琴室中頭發自顧淩亂的樣子又是沒來由的不自覺的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是一直在聊著的胡藍萊——“殯儀館?知道了,馬上到。”看到短信,隻是短短的九個字,陳溪禾按下鎖屏鍵,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胡藍萊為了這九個字,一定已經跟家裏人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會有的機會。一切在背後的默默付出在麵上卻隻是“馬上到”這幾個字,“小胡狼,看來自從我八年前離開你之後,你也變了不少呢!真不知道你這樣有的沒的就卷入了這個圈子,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陳溪禾的心裏此時也是不由的煩躁了起來。

——————————親愛的撒旦——————

在最初接到短信時,胡藍萊看到是陳溪禾的名字,手不由的抖了一下,接著打開一看,便是陳溪禾心中一切情感的莫名宣泄的文字鋪天蓋地而來。胡藍萊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接到了陳溪禾的短信自然是開心的,隻是自己同時又是掛念著季夏木的,而從不輕易表達自己情感的陳溪禾竟然一上來就直接對自己不斷地“傾訴”。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胡藍萊有些不適應,有些手足無措。

為什麼既然要講,在鋼琴室的時候不講,偏偏要發短信?為什麼既然要講,偏偏這個對象是自己?胡藍萊沉默了很久,手放在手機的按鍵上,一條短信卻是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編輯完成,發了出去,但也隻是四個字加上一個標段而已——“你還好吧?”

陳溪禾很快回了信息,顯然是一直守著手機的。

漸漸的也就聊開了,胡藍萊即便隻是用手機在和陳溪禾聊著,也依舊能夠感受出手機那邊陳溪禾那一反往日陽光的常態而陰鬱到可以滴出水來的低沉心境。胡藍萊開始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那支《黑色星期天》的曲子可以被彈得如此的憂傷了。

又是突然,胡藍萊手中的短信依舊是陳溪禾發來的,隻是上麵寫著——我在殯儀館,季夏木也在,是季吟荷的喪禮在準備。

本來要進行的話題就這樣進行到一半然後被硬生生的打斷了去。胡藍萊沉默了好久,終於還是起身,找到自己的媽媽講:“媽,陳溪禾在殯儀館,是與季夏木有關的喪禮,他們幾個狀態都不是很好,我想去。”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那種陰氣重的地方做什麼?!更何況是大晚上的,要是白天也就算了,現在已經那麼晚了,萊萊,我很好奇你在學校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啊,有那麼重要?!”胡母當即聽了就直接駁回了。

“媽~~~陳溪禾也在,是季夏木的事情!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要去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莫名的,一向沒有逆反過的胡藍萊倔脾氣倒是上來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萊萊,平時你要做什麼事,隻要是合情合理,我有阻攔過你嗎?!隻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聽聽你自己講的話!大晚上的跑去殯儀館隻是為了安慰一個人,萊萊,媽媽還真是看不懂你了!”

“媽,我隻能講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您還記得陳溪禾不?”

“你是講小禾?你想安慰他,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這樣一定要見?!還有,你那個什麼很重要的朋友一定不是小禾吧!”胡母依舊是不同意。

“對,是季夏木!還有,媽,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要去的,今天晚上我就是去定了!”胡藍萊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一看到季夏木的消息,就莫名的失控了起來。

“今天晚上哪都不許去!”

這一次胡藍萊沒有再講話了,而是直接衝進了房間,拿了錢包、手機然後迅速的穿好了鞋子,出來門,一頭紮進了夜幕中,沒有理會自己母親在自己身後的叫喊。

也許很多年以後,想起當初的這一幕,胡藍萊依舊為自己的勇氣震驚不已,也許這天晚上的出走,會是胡藍萊青春中相當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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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殯儀館,眾人的麵前的時候,已經是快一個小時以後了。顧不上沒穿棉襖的寒冷,胡藍萊衝進了房間。

季夏木看到突然出現了的胡藍萊,不由的震驚了:“你怎麼來了?!”

“怎麼?出來這麼大的事,我不該來嗎?”胡藍萊用著平靜到給以幻化成一種力量的聲音講道,同時環顧著四周,又是因為此時沒有穿厚衣服而窗子大開,冷風嗖嗖的吹向自己的原因,而不由的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季夏木皺了皺眉,走到胡藍萊的跟前,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胡藍萊的身上,又轉身關上了窗,然後冷冷的問了一句:“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胡藍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抬頭對上了季夏木望向自己的目光,“我自己找到這裏的!那天在水木咖啡吧&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胡藍萊沒有講完。

“嗬嗬。”季夏木沒有讓胡藍萊講完,就直接打斷了,“其實你真的講出到底是誰,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你真的不適合撒謊!”

胡藍萊定定的站在原地,陳溪禾此時已經握緊了雙拳,關節開始隱隱的泛白了。

“小黑,送客!”季夏木關上了窗,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來。通體皮毛黑的發亮的小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這樣竄了出來。

胡藍萊是怕小黑的,但是這一次卻隻是在一霎那之間閃過了那種懼怕,緊接著就回複了正常,仿佛沒有看到小黑一般,直直的走到季夏木的麵前站定:“夏木,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想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你此時的內心是怎麼樣的,那天在水木咖啡吧把自己弄得那麼痛苦,何必呢?為什麼不和我們這些人說說?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啊!”

季夏木沒有回答,一身黑色的襯衣幹爽的套在身上,沒有了外套的襯托,此時倒顯得有些單薄,隻是雙手緊緊握著。

突然,季夏木那一雙魅惑的眼睛望向了陳溪禾,“你為什麼要喊她來?!”很明顯,季夏木口中的“她”就是胡藍萊。

“夏木!”此時的陳溪禾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色襯衫,隻是這白襯衫上沒有了往常一些簡單的裝飾,很是肅靜。

“我母親的喪禮,準確來講,連你也沒有資格參加!若不是我看在我媽媽的麵子上,我又怎麼會讓你出現在這裏?!如今你還找來了她,你是想怎麼樣,吧所有我認識的人都統統找來,是嗎?!”此時的季夏木完全沒有了理智可言。

“夏木,那我呢?!”胡紗言同樣一身單薄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之中,即便是已經略微的用化妝品遮掩了一些,還是不難看出胡紗言此時因為生病而憔悴的臉色,那疲憊的嗓音更是直接觸動著大家的神經。

“紗子,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家裏不要動?!”是左禾,也許,出來左禾,沒有人會對胡紗言是如此的嗬護。

“我想來見見夏木。”胡紗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沒有往日的那種壞壞的感覺,蒼白,卻讓人暖心。

“紗子?”季夏木看見胡紗言隻是穿著睡衣,外麵一件薄外套,赤著腳穿著帆布鞋,此時的氣溫,這一身打扮已經難以禦寒了。

“夏木。”

“胡紗言,你給我講清楚,你為什麼會成這個鬼樣子的跑出來。”在季夏木還沒有講話之前,左禾爆發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還在發著燒?!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會加重病情?!”

“河馬!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胡紗言很少見到的那個發怒的左禾將她一時間鎮住了,而季夏木似乎此時也已經忘記了要去計較胡藍萊到底該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事情了。

“紗子,你最好給我講清楚,你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出現在這裏,你要來,我沒講不讓你來,隻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左禾漸漸的,語氣開始軟了下來。

“我就是跟我爸媽吵了一架,本來,你也知道的,我這次成績退了,他們是個什麼態度,隻是我實在是想來,又不好拖累你,讓你再回去一趟,我爸又正在氣頭上,所以我實在是不像你去觸那個黴頭,我就自己跑出來了,出來的匆忙,就拿了一件外套和錢包,連手機都沒有帶。”胡紗言皺了皺眉,用著漫不經心,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平淡語氣將當時的“血雨腥風”就這樣講了出來。

“紗子!”左禾一邊看著胡紗言,滿臉的無奈,知道無論如何,今天晚上胡紗言是一定不會回去了。隻好脫下自己的外套又給胡紗言蓋上,好讓胡紗言不會太冷,接著又出去買了藥,逼著胡紗言吃了,這才罷了修。

“那,胡藍萊,這麼講,你的情況和胡紗言差不多了?”陳溪禾在整個過程中都一言不發,此時突然一句話倒是讓全場的視線都聚焦到了胡藍萊的身上。

“差不多吧。”胡藍萊也沒有多講,隻是雲淡風輕。

“陳溪禾,你知不知道萊萊她從來沒有違背過家裏的意思,現在倒好,因為你的短信,讓萊萊這樣子出來了,還和家裏吵了架,陳溪禾!”季夏木遠沒有胡藍萊那麼淡定,失去季吟荷的痛苦讓季夏木在今天沒有了一絲往時的那種玩世不恭卻又認真細致的性子。

在場的人全都鎮住了,不是因為季夏木的這段話,而是因為這段話裏的那一聲聲叫的順口的“萊萊”!就連胡藍萊在聽到那一聲“萊萊”之後,也不由的愣了愣,似乎心跳也漏掉了一拍。

“夏木,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你剛剛叫我什麼?”胡藍萊似乎在此刻腦子被劈了一下。

“萊萊。”季夏木很是順其自然,沒有了一絲的矯揉造作和平時那戲弄胡藍萊的意思。

“夏木,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這一次出聲的是陳溪禾。

“我喜歡什麼人,怎麼喊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季夏木冷冷淡淡的,沒有一絲的情感夾雜在這話語中,隻是在成的所有人都能感到季夏木的那一絲倔強和“殺氣”。

“是,我是管不著!”陳溪禾一向溫文爾雅,在此時也是氣急了。

“陳溪禾,我告訴你,萊萊喜歡你是你的福分,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對她的情感肆意的利用和揮霍!知道了嗎?!”

“季夏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講清楚,我知道阿姨走了,你心裏不好受,但是你今天晚上也不用這樣一直咬著我不放吧?!”

“好,那今天晚上,我們就開始把話全部都講清楚!當著我媽的麵全部講清楚!”季夏木順手抽了一把椅子過來,然後坐下了,點燃了一支煙,身上的氣勢在黑衣的襯托之下陡然的上升了,猶如一個睥睨天下的君王降臨。

而陳溪禾,一襲白衣的坐著,安靜,身上散發出來了一種獨特的味道讓大家覺得這是另一種的氣勢,絲毫不比季夏木弱。

要說陳溪禾和季夏木的競爭已經是由來已久了。當初,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季夏木逃離了一年前的高考,隻是為了陳溪禾——他季夏木的“獵物”!

“夏木,你剛剛講胡藍萊對我有意思?這是個怎麼說?”

季夏木眉毛輕佻,“周圍人都看的明顯了,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在這裏跟我裝傻啊?”

胡藍萊聽著這番對話的開頭,心中就楞了,這是季夏木在幫自己爭取陳溪禾嗎?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是真的沒有看出來。”

“嗬嗬,是嗎?胡藍萊一直以來對你是那麼的好,難道你是一點感受都沒有?”

“天啊,季夏木真的在幫自己!”胡藍萊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自己的內心似乎又有了一些怪異的感覺,這明明是自己這麼久以來希望陳溪禾知道的事情,隻是為什麼今天被季夏木講了出來,自己的內心反而有了不安於失落呢?胡藍萊想不明白。

其實,胡藍萊的心裏一直都是知道的,從季夏木變著法兒給自己陳溪禾的手機號碼,到無時不刻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給自己需要的幫助,甚至於那天在水木咖啡吧裏近乎於小男生吃醋的說出:“如果我告訴你陳溪禾也抽煙呢?”這樣的話語,作為一個正在青春期的敏感小女生來講即便是再遲鈍也不會感知不到季夏木對自己的不同的。

隻是,胡藍萊一直不願意去麵對和承認罷了。自己一直悉心守護的秘密就這樣完完全全的攤了牌,無疑是對胡藍萊麵對這件事情最好的催化劑了。

“夏木,你別再講了!”沉默在一旁的胡藍萊看著兩個同是校園風雲人物的男生針尖對麥芒的對峙著,緊了緊身上的季夏木的衣服,終於站了出來。

“胡藍萊,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季夏木沒有開口,反倒是應聲住了口。倒是陳溪禾,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震撼著自己。

其實那麼多年以來,陳溪禾從來不知道胡藍萊原來是喜歡自己的,自己倒是隻當胡藍萊是一個兒時的玩伴,一個小妹妹罷了,也不知道其實季夏木一直都是喜歡胡藍萊的,更是不知道一向聽話的胡藍萊可以在體內爆發出那樣巨大的能量!

“是的,陳溪禾,我是喜歡你,從你八年前一走,我的心就已經隨著你一起走了。是的,陳溪禾,我是喜歡你,所以我才會知道你什麼時候上學,什麼時候出現在圖書館,然後假裝和你巧遇。是的,陳溪禾,我是喜歡你,喜歡你到甚至於你八年前送我的一切我都還好好珍藏,甚至於看到那些琉璃彈珠依舊會失神的想到你。是的,陳溪禾,我喜歡你,我胡藍萊喜歡你!”胡藍萊就這樣一口氣在胡紗言、廖凱、左禾和季夏木的注視下講出了這麼多年以來積壓在自己內心的情感,這樣的情感,一時間來的是那麼的洶湧,就如身處海中,巨浪將你打翻的泰山壓頂式的那種震撼直接壓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但隻是一霎,季夏木笑了,淡淡的,勾起嘴角,不引人注意,但是這就足夠了。

緩了半天,陳溪禾站起了身,緩緩的走到胡藍萊的身前,看著因為激動而氣息依舊不穩的胡藍萊,伸出手將無意間墜落到臉頰上的碎發輕輕的撫至耳後,很是曖昧,卻又溫柔。

“小胡狼,你為什麼不早說呢?”陳溪禾此時的笑容很溫暖,胡藍萊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暖的笑容,也許這隻是屬於情人之間才可以擁有的笑容吧。

“我一直&8226;&8226;&8226;怕&8226;&8226;&8226;”胡藍萊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她不清楚自己的內心,若不是今天季夏木這樣的一激,怕是這樣的告白自己永遠不會等到吧。

“沒有什麼還怕的,好了小胡狼,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小禾哥哥的。”

“可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可是什麼?”

“那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再也做不成戀人了?”胡藍萊在心裏想著,反正都已經講出來了,又有什麼好再去怕的呢?

“小胡狼,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其實以前我一直都隻是把你當妹妹的,隻是當你今天這樣不顧一切的講出自己內心的感受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妹妹,一直都是一個寄托,小胡狼,你能明白嗎?”陳溪禾此時也按捺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胡藍萊被陳溪禾同樣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早就紅了臉頰。再講不出多餘的話來了。

陳溪禾就這樣,又上前了一步,這一步,讓胡藍萊和自己之間徹底沒有了距離,兩人緊緊的貼著,胡藍萊的頭靠在了陳溪禾的肩上,感到的從未有過的“滿足”,隻是不知道怎麼的,原本應該是願望達成的滿足感,內心卻是一點也感受不到,同樣,隻是點點的失落和空牢牢的感覺取代了豐盈感,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自己。

胡藍萊迷惑了。

胡藍萊木然的站著,她在走出家門的一瞬間,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今天晚上這樣的局麵出現。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被撞破之後自己會是這樣的茫然無措,更是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告白在得到陳溪禾同樣的回應之後自己並不如預料之中的那樣興奮。倒是陳溪禾,低下了頭去,薄薄的雙唇湊近了胡藍萊的雙唇。

胡藍萊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頓時臉紅了起來。

不過,看了胡藍萊的反應,陳溪禾倒是也不勉強了,直起了身體,講:“罷了,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再說吧。”接著,很是自然的將披在胡藍萊身上的那件季夏木的外套脫了下來,送回了季夏木的手上,又脫下了自己不厚的衣服替胡藍萊細細的罩上,動作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胡藍萊又有一種生怕胡藍萊就這樣吹了風、著了涼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其實隻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胡藍萊不好意思講出自己隻是心中莫名的不安罷了,現下被眾人這樣一看,更是不好意思了,瞬間大腦就衝了血。

大腦衝了血對於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小女生來講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對於胡藍萊也好不例外。胡藍萊的雙臂打搭上了陳溪禾的脖子,原本已經有些冷卻下來的氣氛又開始升溫,變得曖昧了起來。季夏木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幕,感受著這樣的氣氛,似乎在這一霎那間,也已經忘卻了喪母之痛!

——————親愛的撒旦——————我們總是會做出一些讓自己懊惱卻不後悔的事情來,這算不算得上是你的一個好呢?!我們或許從來都不會知道。

胡藍萊踮起了腳尖。這一個小動作足以讓所有在場的人們知道接下來胡藍萊要做什麼了。

果然不出所料,胡藍萊因為寒冷被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直接送到了陳溪禾那溫潤柔軟的雙唇之上。

胡藍萊主動的獻吻了!

現場的氣氛似乎開始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有人歡喜著,有人曖昧著,有人感慨著,有人木然著,有人不知情感著&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兩個人靜靜地擁吻著,這是胡藍萊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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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動,有的隻是吻上之後淡淡的平靜,甚至於連那一絲初戀、初吻應有的青澀和羞澀都沒有。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一如話劇的尾聲,場景中的人物們也都停下了動作。

長長的寂靜

陳溪禾笑著攬過了胡藍萊,對季夏木講到:“謝謝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語氣的輕鬆若不是因為有著“喪禮”這一厚重的“理由”和背景的這樣,早就可以輕易的讓人察覺出了那一絲炫耀戰利品似的耀武揚威。

“不客氣。”季夏木輕輕的丟下了三個字,丟下了眾人。

折騰了一個晚上的眾人們終於相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晚,誰都沒有回家,隻是橫七豎八的躺在了殯儀館裏的家屬休息室裏,這倒是一種別樣的青春了。

胡藍萊被陳溪禾摟著,靜靜的睡在陳溪禾的懷裏。

左禾抱著胡紗言,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廖凱一個人,靠著窗,對著門,一直是一種無比警覺的姿勢,卻也是終於在這段時間一係列的事情的折騰之下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唯一醒著的,隻有季夏木了。

黑色的襯衫,嘴上叼著煙,一臉的憔悴。握緊的拳頭一下砸向了牆麵,斑斑的血跡開始湧現了出來。

季夏木用著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宣泄著自己內心擠壓了太多卻又無處釋放的情感。

“老大!”是季夏木的一些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死黨。

“汪!”小黑也是低叫一聲。本來殯儀館是不可以讓小黑進來的,而為了讓小黑進來陪著自己,季夏木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

“我沒事!”

“老大,我不明白,你明明對那個妞兒有興趣,為什麼還要拱手將她往陳溪禾那個小子的手裏送呢?”

季夏木雙手抱著頭,半蹲在了牆角,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和頹廢感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那丫頭感興趣的人是陳溪禾,既然我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給她幸福?那我倒不如成了人之美!再講了,我和陳溪禾結下梁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用這激將法讓萊萊主動的投懷送抱到了他的懷裏,他陳溪禾也不是那麼沒有眼色的人,自然是知道我想要將他手上的東西得到了有搶回來才是最好的!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溪禾即便不是真的喜歡胡藍萊,即便不是為了胡藍萊,也會為了自己和我而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萊萊,為萊萊做到一切的。這樣,萊萊怕也是能少受到點傷害吧。”季夏木一口氣講完了這樣長的一段話,即便是低聲的,在寂靜的殯儀館裏,也還是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