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夥計們。”我一麵緊張地觀察著四周,一麵用話語安慰著周圍的士兵。畢竟我是艦隊總長任命的隊長,他們應該還是買我的帳的。
“啊!”一群烏鴉從枝頭竄出,嚇壞了沒有經驗的士兵,幾名士兵一起發出尖叫,扣響了手中的扳機,結果所有手持火繩槍的士兵都打算點火開槍,幸好被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兵給攔住了。
“大驚小怪!這會要了你們的命的!”本打算好好教訓一下他們,無奈手上有任務,隻能隨便罵了兩句。老實說其實我心裏也七上八下,但是作為一個領袖,我隻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越往密林的深處去,陽光越發昏暗,漸漸的已經看不見來時的海岸。屍體的腐臭味和泥土的味道更加濃烈,雙腿又不得不在泥土中跋涉,初出茅廬的士兵已經開始抱怨了。
“卡爾,”傑盧娜這時候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滿臉嚴肅和警惕,甚至已經握緊了雙拳,“這種地方最適合打埋伏了,你讓他們小心點兒。”
我向她擺擺手,有些不耐煩地回應她:“我當然知道,可是從林裏要怎麼樣才能小心呢?”
“這個容易,”傑盧娜笑了笑,“一字長蛇陣受到伏擊很難反應;你讓重裝步兵走在外圍,火繩槍手在裏麵。”
“這麼龐大的隊伍,這樣組成一個大圈什麼時候才能出的去?”
“所以讓他們分散成一個一個小組啊。”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瞪大了雙眼。沒錯,我們上島的人數隻有七百人,先前駐紮在烏都爾海岸營地的士兵有三千人,最後還是片甲不留。現在倘若分散陣型,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卡爾,我倒是同意她的觀點。”布魯托在我身邊突然開口說道,“現在讓他們這麼走下去,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他們很快就會亂掉,那個時候就沒有人會聽從指揮了。倒不如現在就分散出去,提早告訴他們危險就在身邊,就算真的遇到伏擊,我們也不會被一下子衝散不知道退路。”
我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即找來傳令兵下去傳達指令。很快,士兵就完成了陣型轉換。
我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著,周圍安靜異常,甚至能夠聽到脈搏的跳動。我已經急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下一秒就會有人突然竄出來。我現在背負著的,是七百條人命。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我們一路順著高處走,一直走到一座小山丘的山頂。顯然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打埋伏的好地方,我們卻一個敵人都沒有發現。
我找到一塊大石頭坐下,向手下的士兵們做了個手勢,他們一股腦地坐下,拿出攜帶的水或酒來解渴。
布魯托把裝著葡萄酒的水壺,臉上略帶些不安:“卡爾,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也有點兒這麼覺得。”我將葡萄酒一飲而盡。
“如果他們隻是一群連埋伏都不會打的土匪,怎麼可能有能力和修士會作戰上百年?”傑盧娜也發出了疑問,和大多數士兵不一樣,她喝完水之後就來到了我的身邊,時刻盯著四周。
“唉,總之,偵查過了沒有問題就趕緊回去吧,要是到了晚上……”
“卡爾,那個是什麼?”傑盧娜打斷了我的話。
我站起來,向遠方眺望起來。在島嶼的一麵,有一些像大型的木頭箱子一樣的東西正在飄浮著,而艦隊似乎還沒有發現。
“難道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嗎?”
“那個!”一名老兵突然驚恐地大喊道,“那是關船!是困獸軍團的戰船!不能讓他們靠近艦隊!”
我不由得汗毛倒豎,幸好被我們看見了。我迅速做出指示:“傳令兵!放信號……”
“嗖”的一聲,傳令兵應聲倒下。他的頭上嵌著一把巨大的飛斧,直接砍碎了他的頭骨。他雙眼仍然直愣愣盯著前方,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所有人都如受驚的鳥兒跳了起來,我能感受到所有士兵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而我全身的血液已經凝固了。
然而,就在我想要大呼“敵襲”的時候,無數身穿鎖子甲,頭戴牛角盔,手持戰斧,麵目猙獰的人,已經包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