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色的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空,留下淡淡的緋色。霎時,星空中風雲變換,猶如大亂。然,這樣的奇景也隻持續了幾秒的時間,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一切如常,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甚至這個世界,早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正如腐爛的傷口一點一點擴散。
丞相大人的府邸上空,正是那道血紅的降落地點。霎時。在丞相府,傳出幾聲孩啼聲。
在東廂,丞相大人和他的兒子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從門外慌忙地走了進來:
“老爺,這個,柳侍妾,她,也是,在生產…”
話說到後麵,發現丞相一臉惱色,於是,聲音越來越小。很遺憾,丞相大人還是不小心地聽到了:
“混賬!區區一個侍妾生產,還要勞駕我去探望嗎?你個死奴才,快滾開!”
“是是是,小的告退。”被丞相大人罵了一頓後,連忙灰溜溜地走開了。
東廂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但在另一邊——同是生下孩子的柳侍妾的園子裏,卻是冷清無比,無人問津,還帶著一些悲涼,一絲嘲弄。
“啊,妖怪啊!”屋子裏隻有那位失寵的柳侍妾和從小跟著她的奶娘。此刻,這是奶娘的尖叫聲。在這個荒涼的房子,顯得格外驚悚。
“奶娘,安靜。”輕聲輕語的聲音,卻隱含著無限的威嚴。
“可是,這…這孩子…她。擁有的一雙血紅的眼睛啊,莫非真的是妖怪?!”語氣微微有些顫抖,那是掩飾不住對那孩子的恐懼。
“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吧。”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
“可是……”奶娘還想阻止,卻遭到了拒絕。
“那是我的孩子!”
“是。”
奶娘無奈,隻好將孩子抱進了層層遮掩的帳子中。
“好漂亮的一雙血眸啊!”那是突如其來的讚美。
奶娘和那個有血眸的嬰兒都是一震。其實,在奶娘尖叫的時候,那個嬰兒就早已經恢複了意識,睜著血眸諷刺地看著這些女人。是的,這個嬰兒就是那個為妹妹犧牲的女人,那個忘卻自己名字的女人。
奶娘是一臉不知所措,而嬰兒卻是笑了,笑的那樣真誠而絕美。
“不管你是何樣子,是何身份,你始終是我的孩子,我東方如煙的孩子!”在說出自己的名字之時,她的眼光微微一暗,“不,我現在不是東方如煙了,而是柳如煙了呢……”
“不過…”柳如煙直視著那雙血紅的眼睛:“你的身體流著東方家的血液,是我東方家最尊貴的小公主,但是…”她似乎有著難言之隱。
“算了,讓我給我的小公主取名字吧。血紅代表魔,代表妖,而你擁有著傾城傾國的容顏,娘親為你賜名——妖顏,無姓!”
在柳如煙的注視下,嬰兒緩緩張開了嘴,吐出字正腔圓的話語:“妖顏,無姓。”
“妖怪啊,如煙,這孩子一定是個妖怪!”奶娘微微顫抖著身子。
柳如煙卻沒有理會:“妖顏,好好活著,好好幸福著,好好逍遙著,娘親走了……”
話完,那柳如煙竟是就這樣掛了氣,但她的手卻死死抱著妖顏,不肯放開。仿佛一放開就會失去最珍惜的東西一般。
奶娘想將妖顏從她懷裏抱出,竟無論怎樣都不行。
這時,妖顏反手抱住了柳如煙,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娘親,妖顏如你所願。”
柳如煙一下子就鬆開了手,隱隱約約有著一絲安慰的笑意。
一旁的奶娘早已愣住了,半是因為驚訝,半是因為恐懼。
“奶娘,院子的垃圾清理幹淨,白布什麼的全部給我撤下來,換上紅色的,鮮紅的,我,妖顏為娘親守孝三年。”稚嫩而冰冷的聲音傳入奶娘的耳裏。她發射性的回答:
“是。”
這時奶娘才回過神來,那個剛剛還在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出生時就有著一雙血眸,不用人教。就會說話。奶娘覺得這一切就如同在夢中一般,不可能發生的都發生了。
妖顏靜靜望這個希望自己孩子祝福的女人:前生,她也是像這個柳如煙一樣希望著自己的妹妹幸福,而今世,到成為了別人的希望…
“妖顏,妖顏…”她的口中輕輕念道這個屬於她的新名字,忽然勾唇一笑:“那我今生就去做個傾國傾城的妖顏,一個名副其實的妖顏吧……”
第二天,那荒廢了雲苑的主人死去,掛上了哀悼的白綢,然,第二天下午,所有的白色全部被莫名其妙地換成了如血一般的紅色,微風輕輕劃過,紅布迎風飄揚,顯得有些駭人。過路的奴婢大多都選擇繞道而行,怕沾染上晦氣。
但隻有那個奶娘知道,最駭人的不是這個院子,也不是柳如煙的鬼魂,而是如今這個院子的主人,她是人卻擁有著惡魔般的血眸,她是人卻擁有異於常人的理智。
她名妖顏而無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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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