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鬱竹林裏,清風拂過,卷起了凝立竹林裏的人的衣角。
墨發隨風飄揚,身姿卓越,月牙白的袍子印著竹葉花紋,猶如謫仙。他手持玉笛,指尖稍動,悠揚抒情的低聲緩緩傳來,渲染著竹林的寧靜。
風停了,逗留於他肩上,貪婪的享受著悅耳的笛聲。
竹葉飄落,小心翼翼的落在他的腳邊,陶醉在韻味縹緲的笛聲裏。
此情此景,乃人間仙境。
忽,竹林裏闖入了一襲黑衣的黑衣人,單膝抱拳跪在男子身後,壓低了嗓音,深怕驚擾了如此唯美的畫麵。“爺,已經查清楚了,揚州刺殺爺的人,是三皇子。”
“哦?”男子收回玉笛,薄唇微微上揚,淡淡道:“迫不及待了?”
黑衣人垂眸,應了一聲,繼而將自己查到的信息全全稟告,“活捉的死士已經全都咬舌自盡,消息是二公子從揚州伺候爺的女人身上套出來,當日她看見了三皇子腰間常年別掛的禦賜破玉。根據那女子的描述,已讓人將破玉畫了下來,核實後,的確是皇上賞賜給三皇子的壽禮。”
男子滴笑了一聲,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好像被清水洗禮了一遍,清冷而低沉醇厚。
“本王下揚州一事,可還有誰知曉?”男子問了一句。
“據屬下所知,王爺此次下揚州,乃無人知曉。”黑衣人回答著。
“所以,該知道怎麼查了?”
黑衣人眸色一沉,動作怔愣了一瞬,僅一秒變立刻點頭,沉聲應道,“是,屬下這就回去盤查當日知曉此事的人!”
男子緩緩點頭,揮揮手,黑衣人便如一陣風消失在眼前。
黑衣人剛退下不過一刻鍾,便有小廝上前稟報有人求見王爺,男子將玉笛遞給小廝,不輕不重的說了句,“明日當是三皇子壽辰,怎的今日墨王府如此熱鬧?”男子也不等小廝回話,轉身刹那,驚了萬物。
男子容顏白如玉,劍眉下,是一雙星辰般的濃眸,眸內笑意淺淺,卻猶如深潭參不透其中含義。高挺鼻梁下,是具有薄情寡義之說的薄唇。許是帶病的緣故,如玉的麵容繾綣著一絲病態,然而目光一斂竟是矜貴之態。
“是二公子來了!”小廝也跟著笑一聲,低聲回了一句,接過男子的玉笛收在懷裏。
男子點點頭,淡笑的眸子忽而寒意一閃,提步往竹林外走去。
…………
而即將迎來壽宴之日的三皇子此時正被皇上司城輔請進宮,勤政殿內,三皇子雙膝跪在冰涼的玉磚上,微微垂首,臉上是寒如冰的冷漠。垂於身側的手已然握緊,鋒利的指尖好似沒有修剪過,刮傷了掌心,染上一絲絲痛意。
端坐高位上的司城輔專注的看著手裏的折子,久久的不表態。
空蕩的勤政殿裏,隻有三皇子司城訣和皇上兩人,然而氣氛卻格外的沉重。每一個呼吸,都是輕輕的,深怕一個不經意,九五之尊的怒火便燒身了。
約一刻鍾,皇上才緩緩放下折子,抬眸冷厲的掃了一眼跪在下麵的三皇子,沉聲嗬斥了一聲,“可知道錯了?”
三皇子壓抑著內心的憤怒,抬手行禮,“兒臣,不曾有錯!”
“放肆!”
皇上暴怒,手裏的折子直直的被扔在三皇子麵前,差一點砸在了三皇子臉上。
“邊疆正值戰亂之時,你卻一意孤行的將大將軍押入大牢,可想而知是什麼後果?”皇上目光展露著怒火,顯然三皇子真真惹怒了皇上。怒視著三皇子,皇上揮手,又歎息了一聲,“明日正是你壽辰,備薄禮去將大將軍放了吧!”
“父皇,他殺了人!”三皇子震驚,抬眸不可思議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若不是有父皇默認,他又怎能輕而易舉的將大將軍押入大牢。可如今隻因邊疆區區小國作亂,便漠視了大將軍弑妻之過?
“她武玉一人性命可敵朕這天下百姓!”
皇上站起身,指著三皇子怒罵,“若今日你抗旨不遵,朕便將你送入大牢!”
三皇子眸瞳一縮,指尖一緊,竟是不敢相信父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