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賢,你還讓我到哪裏去找一個像你一樣的人呢?我隻知道,世界上隻有一個賢,你要是走了,我也下去陪你……”
朱賢說話顯然有些費勁,喉結上下不規律的一陣抖動:“傻瓜,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連著我的那一份,一快兒活下去……”
……
這想了千百遍的情景,本以為應該麻木了,可是寧玉一抹臉,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麵上已經濕成一片。
她站起身,看了看那斷崖,仿佛望見朱賢的臉,“賢,賢,你告訴我要幸福的活下去,可是沒了你,怎麼幸福得起來。隻有見到你,才能有幸福啊!”
說到這,她突然調皮的笑起來:“你不是說,你不在我身邊,還是不放心嗎?我現在就來找你,讓你放心,好不好?”
她說這話時的表情,似乎對麵真的有個人在與她對話。
隻是淚痕滿麵的臉配合著她的笑,顯得有些滑稽,滑稽得詭異,滑稽得落寞。
“什麼?你說姿勢要好看?哦,我知道了!你等等。”
說完寧玉就向後退了五十米的距離,然後發出個微笑,“賢,我來找你了。”
慢跑,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一騰轉,翻身一躍,如同大雁一般往下落去……
花冷將蘇煙堵在門口,“我找你有事。”
此刻花冷已比蘇煙高出半個頭,所以她不得不微仰頸脖。
“嗯,你說吧!”
花冷看了她好久,憋了一肚子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怎麼開口呢,直接說他喜歡她嗎?他還隻是個孩子,有什麼資格說喜歡。
蘇煙其實有所察覺,自己最近幾次的相親,經常無故的就會被破壞,之後花冷便會從容的出場。
蘇煙一直也是排斥相親的,隻因為她心裏一直埋藏著個人,那個名叫花錯的男人。所以對於花冷有意無意的破壞,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持著默許的態度。
時間一長,也能從他的言語動作之間瞧出些端倪。配合上次雲南一行,很多東西便透過那昏暗的雲彩慢慢的明亮起來。
當她明白後,驚異不小。他還隻是個孩子。
所以之後她便開始有意的躲著他。
花冷自然也發現了蘇煙對他的閃躲。
所以最近他忙碌的重點就是如何能見到蘇煙。
蘇煙望著他:“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花冷不得不點頭。
望著蘇煙的背影出神,直到一陣手機鈴聲將自己鬧醒。
他煩躁的接起電話,語氣有些衝:“喂,哪位?”
“……”
“你說什麼?”花冷臉色急變,以至於聲音都吼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花冷才慢慢的掛掉電話,呆愣一陣,驚醒後馬上到馬路攔下一輛車……
花冷趕到現場的時候,母親的臉已經被白布遮住。
他淌著淚,慢慢的移過去。
他沒有揭開遮住母親的白布。
他沒有臉見她。
這是什麼世道。父親為了一個女人傷害母親,而自己走的居然是父親的老路,為了同一個女人,忽略了母親。
朱賢死的時候,他也在。他明白母親的難過,可是他並沒有太在意。甚至都沒有安慰她幾句話。他都記不住,上一次和母親坐下來好好說話是什麼時候。
他忽略她多久了?
他的全部心思都隻放在一個叫做蘇煙的女人身上。
是否姓花的男子注定要過一個叫做蘇煙女人的劫。
他承認他後悔了,從此後,相依為命的母親再也不會在他身邊陪著他。他隻會是一個人,一個人。
如同母親一樣,這麼多年一個人一個人。
他的眼淚滴下去,深深的滲入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