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推開,袁天罡與敖柘這一睡就又到了黃昏,血腥氣驚醒了淺眠的女孩兒,袁天罡身上並無血汙,而隨後跟進來的敖柘與獅子卻幾乎是從血雨中走來,映著從門縫中泄出的金色陽光,美麗如霞。
“你殺人了?”巫馬荻不由皺起眉頭問袁天罡。
“冤枉,你看我幹淨的雙手。”
蒼殞冷哼一聲,道:“幹淨的雙手?坐在這裏所有的人,誰敢說自己的雙手是幹淨的。”
“你閨女!”袁天罡輕浮的微笑著指向床上剛剛坐起來的女孩兒,“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你閨女叫什麼名字呢?”
“蒼大人一直叫她‘喂’。”敖柘忽然道,看他笑得那麼欠揍就知道他不是好心了。
“哦,叫蒼衛啊!”袁天罡仿佛恍然大悟道:“真是好名字!”
蒼殞鐵青了臉色,他一向不善言辭,女孩兒當然明白這是由於自己而起的,忙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到蒼殞身邊安靜的站著。
巫馬荻不耐煩的揮揮手,她才不關心誰是誰的父親,誰是誰的女兒,對她來說師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我不管你們黃帝家的破事,隻要今晚你們安安靜靜的就好誰也不準插手!”
“師姐,我,我,我呢?”袁天罡忽然叫道。
“你?安靜待著……”巫馬荻走出木屋,門在她身後沉重的合上,仿佛閉上了一隻眼睛,蒼殞與袁天罡對視一眼,兩看相厭,敖柘抱起了擔心蒼殞的女孩,笑道:“我們是無關的人啊!”
巫馬荻獨自走在山路長,她擺的拘仙陣就在山上的石碑周圍。
三十年前村落仿佛開始充滿了厄運,年幼的孩子從來無法活過十歲,到如今村裏已經很少能看到四十歲以下的後輩了,巫馬荻奉師命來到這個幾乎在地圖上無法找到的村落,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被異常排外的村民接受,那一天,年邁的村長將她帶到了一座石碑前,奇怪的碑,似乎是一個女子的側麵,曲線分明,石碑上沒有說明是紀念誰的,隻是在落款處提著“罪人立”三個字,就在那一天,村長講述了三十年前的過往。
梳洗,仿佛從每一筆中都流露出女子的溫柔與嫵媚,隻是這樣的詞彙卻隱匿著殘忍的酷刑,巫馬荻曾經的確聽說過,這樣一種刑罰,隻是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忍心將它展現於人間!
三十年前,村子也同樣的大雪紛飛,不一樣的是人,那個名叫淩鯉兒的少女好像是突然出現在村民的麵前,她就如同她的名字整個人都充滿了來自江南的靈氣,立即將全村的年輕小夥子的心都勾住了,這本沒有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自己的最愛無可厚非,但後來的事情讓著個封閉的村落都為之震動!
俏媚的女子不愛任何人,唯獨愛上了早已娶妻生子的英俊獵戶,愛,為何有錯?愛,為何有恨?愛,不本該是最美好的東西嗎?
相愛終究錯落時間,未婚先孕的不潔,不敢擔當的懦弱,靈秀的女子成了愛的犧牲,梳洗之刑,用熱水澆在身體上將皮肉軟化,再用鐵梳將肌肉與骨骼剝離,仿佛女子在梳頭,柔順的肉體、殘酷的美麗。
冬日,她被綁在高高的刑台上在無數輕蔑的目光中死亡,女子的肉體梳洗下天空中柔順似發,殷紅的血液滴落在冰雪上綻放如花。
她,是笑著死亡,仿佛沒有感到疼痛,冰冷的微笑成了全村人的噩夢,美麗的唇邊吐出可怕的詛咒:“如果我的愛是罪過,那麼我的孩子就是你們的罪過!”
“所以從那時到現在,就再也沒有孩子可以安然出生了?”
“是啊,是我們錯了,那種刑罰是不該出現的,她的孩子也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