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俄羅斯司機，一個沒有護照的翻譯。警察來了他先跑。在這種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我既是炊事員，又是飼養員，還是更夫。從5月份開始到8月份，三四個月時間裏，我每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有時還要做十幾個人的飯。在這種極端困難的條件下，堅持種植400多公頃大豆。我們的員工隻好以旅遊的方式進入俄羅斯，冒著被移民局搜查的風險，完成了當年的種植計劃。隨著非典疫情的解除，秋季全體員工再次辦旅遊簽證來到俄羅斯將本年的大豆收完。
在整個一年中，由於我們的勞務手續始終沒有辦下來，所有在俄羅斯從事勞務工作都是不合法的。我們的勞務點附近有個霍爾鎮，鎮裏有個地主，他偷偷到哈巴的警察局把我們沒有合法的勞務手續的情況給反映上去了。當時哈巴市長義沙耶夫立即派移民局、警察局到我們勞務點查我們。無論我們是地裏住，還是在勞務點住，他們三天兩頭地來查我們，搞得我們正常的生產生活都無法進行。每當有移民局或警察來檢查我們的時候，翻譯先跑了。剩下我一個人了，開始能說幾句，到後來再問，就什麼也聽不明白了。我堅持告訴他們沒有人，他們不相信，所以就到處查看，他們看到有行李、鞋子、衣服，所以無論如何辯解，他們也不相信沒有人。他們一來查，我們勞務人員聞訊後，早就逃之夭夭了。有一次，我們正在裝車賣糧，區政府移民局檢查來了，我在住地和他們周旋，等到移民局的官員到倉庫後，我們的員工早就跑了，隻剩下我和雇傭的俄羅斯司機。移民局的人就問俄羅斯司機，就你一個人裝車嗎？俄羅斯司機就說他一個人。移民局的官員無奈地離開了。由於我們辦理旅遊簽證走了好多次了，俄羅斯當局檢查兩次全都撲空了。後來哈巴移民局就把這個事情交給了負責管理我們的區移民局。區移民局讓村警察通知我們到區移民局去一趟。我很猶豫，去還是不去。去，沒有翻譯，什麼也說不了；不去又不行，躲不過去了。最後我決定和司機奧列格一起去。翻譯手續不合法，去不了，我就把要說的情況，列成幾條，事先和司機奧列格溝通好。最後想到附近的筷子廠正好有個丁翻譯，筷子廠的肖經理卻不願意讓自己的翻譯去移民局惹麻煩。通過筷子廠的翻譯教奧列格怎麼和移民局的官員說後，我和奧列格來到了移民局，他們先檢查我的護照，我的簽證是合法的。外事警官列娜問：“你的翻譯呢？”我說：“回國了。”“有多少中國人在這裏工作？”我告訴他：“沒有。現在隻有我和奧列格兩個人。”再問別的我也回答不了，氣得他們夠嗆，說道：“你沒有翻譯，也不會俄語，你來這幹什麼？”正在這時，奧列格在門縫中瞅了一眼。我用手一指奧列格，奧列格進了辦公室。按照我事先教奧列格的話，奧列格做了回答，外事警官非常生氣地說：“你什麼都沒有，來幹什麼？回去吧！把護照留下。”沒有辦法，我交出護照後和奧列格回到駐地。由於護照被外事警官扣下了，我很著急，就叫奧列格給我們合作夥伴瓦西裏打個電話，就說王德林被警察抓了，叫他抓緊時間來。瓦西裏接到電話後，第二天一大早來到駐地，看到他時我笑著把情況說明後，瓦西裏也非常著急，於是我倆一同前往警察局。路過商店時，瓦西裏買了三個香蕉，到了警察局，瓦西裏把香蕉往桌子上一放，開始和她們談笑，於是護照就給了。我一看，這三根香蕉小恩小惠再加上老熟人，就起作用了，護照拿到手後我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最難忘的是國慶節那天，我們十幾個人非常高興，我們殺了豬，備了豐盛酒菜，舉杯共慶祖國好，願祖國繁榮昌盛。每逢佳節倍思親，尤其是在異國他鄉，條件極其艱苦，更增加了我們對祖國的熱愛和思念。
同時算是給枯燥寂寞的生活增加點色彩。酒席間，朋友們暢所欲言，主要暢談的話題是：從春天播種到夏季田間管理的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困難和有趣的事情。一年的辛苦終於要有結果了，這一年在俄羅斯經曆和遇到的困難都已經成為過去。大家根據今年的收成，開始了下一年的計劃，旅行，擴大投資，增加種植麵積。慢慢的，我們大家都喝醉了。
我們都沉醉在這異國他鄉的即將豐收的季節裏。
2010年10月
（作者係遠東公司總農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