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皓安背著我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丁俊躺在擔架上被台上救護車,眼睫毛長長的就跟睡著了一樣,我對墨皓安說:“你放我下來,我要去看看他。”墨皓安不肯,又緊緊的摟住了我雙腿快速的把我送到另一輛救護車裏。剛放我下來,我抬頭就要下去,護士一下子就把我按住了。
大聲對我喊:“不要亂動!”說著就把我按到了擔架上開始給我消毒傷口,我不幹使勁掙紮著往下爬,我哭著對他們說:“你讓我下去吧!讓我看看他!我的腿沒事,求求你們了。”可能是我太用力了,說道這的時候我感覺我腦袋一晃眼前漆黑就暈過去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看到墨皓安還有我媽正看著我,我起身想坐起來,頓時我的整個身體都在疼,就跟散架了一樣,我又躺了回去,墨皓安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原本緊蹙的眉毛緩緩的鬆開了。
“終於退燒了。”他對著我媽說,然後兩個人同時舒了一口氣,我媽的眼睛紅彤彤的看著我。“閨女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我在看墨皓安,平日裏藏得最深的人今天對著我和我媽眼圈居然也紅了,頓時一種及其不好的預感蔓延我全身,我猛地坐起來看著墨皓安張口說:“丁……”我剛開口就不敢往下說了,因為我看到我媽頓時哭的猛烈起來,頓時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我看向墨皓安,他看著我麵無表情,隻是輕聲說:“其他的別擔心,目前你最重要的是養傷。”他說到這的時候居然哽咽了。
頓時我就明白了,怔怔的瞪著他,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我沒在問下去,而是狠狠的拔掉針管就要下了床,卻忘記腿肚上的傷口,腳剛一站定頓時就傳來透徹刺骨的疼,我沒有心理準備啊的一聲扭倒摔倒在地上了,頓時鮮紅的血就浸濕了紗布,我媽和墨皓安忙著把我扶起來一邊哭著嗬斥我:“你腿上有傷別亂動。”說著就要把我往病床/上扶。
我不肯另一隻腳死死的站在原地同樣對他們倆喊:“我不疼,一點都不疼,你們誰他媽都別管我,別管我!那是我第一次當著我媽的麵說髒話,我媽頓時就被我喊愣了,怔怔的看著我哭的更加傷心起來。一邊哭一邊緊緊抓住我的手臂祈求的看著我。
“媽求你了,好好躺著,要不然你的腿就廢了。”
我哭著對我媽猛的搖頭,也祈求的看著她,我說:“媽,我求求你讓我去看看他吧!要不然他,你閨女早就掛了啊!”我說道最後那句幾乎嘶喊起來,因為眼前我看到丁俊撲向我的那一幕,我的心就緊緊揪在一起幾乎要窒息了一般。
我媽驚怔,這時墨皓安對我媽說:“阿姨,我陪她去吧!”我媽這才緩慢的鬆開我的手臂,墨皓安蹲下來要背著我,我沒用,我說:“我要走著去看他。”墨皓安沒說什麼站起來扶著我走了出去。
剛出病房,我就問他丁俊的病房在那呢?
他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扶住我的肩膀鄭重的看著我說:“丁俊他……他在太平間!”
---太平間---
---太平間---
這三個字猶如三顆子彈一樣一顆顆的擊中我的心,讓我原本脆弱不堪一擊的身體側地的崩潰,我隻覺著頭特別暈,身子搖晃著,墨皓安一把把我摟到他懷裏驚訝的說:“賀瓷,你沒事吧?”
我抬起頭看著他,眼淚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流下來,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說“丁俊他死了嗎?”墨皓安鄒眉頭,表情也很痛苦,像是很不忍心卻又不得不說的表情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沒說又閉上了,別過臉去沒看我隻是硬硬的點了下頭。
五雷轟頂,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這種滋味,絕望的讓人窒息。
我在太平間看到了丁俊,孤零零的躺在那裏,蓋著雪白的單子,我鬆開扶著我的墨皓安一個人一瘸一拐艱難的走到他麵前,我想,丁俊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和墨皓安一起出現吧!
當我一步一步走到丁俊麵前的時候,我小腿肚子的血早就把厚厚的一層紗布染成了血色,可是我真的不覺著疼,因為跟丁俊躺在這冰冷的地方比起來,我的這點傷又算的了什麼。
我掀起那個白布單的時候,看到丁俊的那張臉,雪白雪白的,黑長的睫毛覆蓋整個眼睛,就那樣像是輕輕的閉著,我多麼希望在那一刻他能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不是聽老人講過嗎?有還魂的,就是死了不久還可以活了的,我對丁俊說:“你起來看看我吧!你還欠我的呢?你不能就這麼走了,我們得把這筆賬算明白啊!你快點起來啊!”我哭著對他嘶喊著,就是我把嗓門喊破了他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