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墨皓安的父母都來了,我哭著對兩位老人說對不起,我說都是我不好,可是兩位老人並沒有怪我,隻是一直緊緊的盯著手術室,希望墨皓安沒事,不一會我媽也來了,她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巴掌,聽上去挺響的,可是我知道其實一點都不疼。她指著我的腦門咬牙切齒的說:“賀瓷啊!賀瓷啊!怎麼就不讓我省心呢?皓安要是有個好歹看我這麼收拾你!”
我媽一邊說我一邊眼淚就往下掉,我知道我媽是真心心疼墨皓安,從小到大這些年我很少看見我媽哭,墨皓安的父母把我媽拉過去看著我說:“也別怪孩子了,誰都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們就期待安子沒事吧!”我當時特別感動,我心裏在跟墨皓安說,多通情達理的父母啊!墨皓安你一定要沒事,我不嫁給你還嫁給誰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門終於打開了,我們全部湧到門口,可卻隻是一個護士走出來,她摘下口罩問我們誰是病人家屬,藍總趕緊上前說他是病人的父親。
護士打開一個文件夾對他說:“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這是病危通知書,簽字吧!”護士的語氣不帶一點溫度,也瞬間把我們所有人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我當時就覺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病床上還輸著液,我看見我媽坐在我旁邊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特別慈祥的看著我。
我心驚!
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頓時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我媽連忙扶著我躺下來說:“自己的身子都不愛惜,都營養不良了,快躺下。”我媽說的時候嗓音是沙啞的,表情看起來很憔悴。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可是這回我變聰明了,緩慢的從床上坐起來。抓著我媽的手問:“墨皓安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啊?”我越問我媽臉色越不好,我就越害怕,說話就開始哆嗦了。
我媽低著頭不看我隻是一個勁的在那抹眼淚,我怔怔的看著她哆哆嗦嗦的說:“他死了?”說完我的眼淚特別平靜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我媽立馬抬頭瞪著我沒好氣的說:“什麼死了?沒死,在重症監護病房裏呢?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大夫說四十八小時要是醒不過來人就完了。”
我不顧我媽的阻攔拔掉針管就往外跑,正好遇見護士過來給我打針,一把攔住我說:“你血糖很低,這樣很危險。”我對護士哭著說:“我老公都快要死了,我還有什麼臉活著啊!”說完我掙脫開護士的手跑了出去了。
我穿著大大的病服蓬頭垢麵跟個瘋子的看到護士醫生抓住就問重症監護在哪,我知道來來往往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我,有的人認出我來指著我喊我的名字,然後發生特奇怪的笑,就跟看動物世界似的,可是我不覺著丟人,隻要墨皓安活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要是墨皓安死了,在另一個空間裏,他還是我的全世界。
終於我來到了墨皓安的病房前,護士不讓我進去,我說我是他媳婦,你讓我看看他吧!護士攔著我很不耐煩的說:“病人還在危險期不能探視,你在外麵看一眼吧!”說完護士就進了病房,把我放在了外麵,我隻好透過玻璃窗戶看著他。
他躺在病床上滿身都插著管子,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整個頭看起來跟個西瓜似的,我可以清晰的看見即便圍了那麼厚的紗布,可紗布上還會透出鮮紅的血出來,我想他躺在那一定很難受很難受,我在這即便難受的要死,也比不了他躺在那的痛苦。
我雙手緊緊的摸著玻璃,仿佛能摸到他的臉一樣,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安靜的像個孩子,我想他現在一定在做夢吧?做夢夢到閻王殿的鬼要他喝下一碗湯,如果喝了他就會跟著鬼走如果不喝他睡醒了就會醒來,然後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在心底對他說,即便醒過來在難受也不能喝了那碗湯,因我我還等著你讓我做最美的新娘,因我你說過隻有你能溫暖我,因我你說過墨皓安和賀瓷要生同枕死同眠,我們還沒同枕呢?怎麼就同眠呢?如果你不醒過來我就過去找你,我要問問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為什麼要對我失言,所以你快點醒過來,兌現你的承諾,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我不想這麼早就死,可是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我想著我哭著,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我隻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天還亮著,等我哭累了的時候我發現天黑了,醫院走廊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我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依然緊盯著墨皓安,甚至都不敢眨眼睛,我生害怕他醒過來沒人知道,我想那樣他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