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跟我回去?”白傾鴻問道。
雲君扭頭看著他,“我還受著傷~”
撒嬌的調子使得白傾鴻一哽,他默默轉頭,使自己不對上雲君的目光,“這裏不是地方。”女子總是要嬌貴些的,但這裏實在不是養傷的地方。
雲君癟癟嘴,得寸進尺道:“那好吧,不過得等我傷好了才能上路!”
白傾鴻瞪她,一貫從容淡定的人突然做出凶惡表情來,雲君陡然被嚇了一跳,縮縮脖子,她委委屈屈地小聲說:“好嘛好嘛,聽你的還不行。”
見她同意,白傾鴻這才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她,一時靜默無言,雲君這才靜下心來回想昨日之事。
昨日那黑衣人首領提到“姚舒曄”這個名字,說明他們是衝著姚舒曄來的,隻是雲君恰好也穿了一件青衫,便被誤認為是姚舒曄,所以才被黑衣人窮追不舍。
雲君突然冷笑一聲,目標是大哥?賈氏,定然是你!既然你不老實,那等老子傷好之後回去,便是你的末日!
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白傾鴻斂著眼睫,默默地思索著。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外麵突然響起馬蹄聲與長長的嘶鳴,雲君從沉思中驚醒,麵色慌亂:“是不是黑衣人追過來了?”
“是我的馬。”白傾鴻淡淡道。
說著,白傾鴻起身走向門口,雲君慢騰騰地跟著,果然,寺廟外麵一匹白馬正人立著停下,正是白傾鴻的坐騎。
看著自己找過來的白馬,雲君簡直羨慕嫉妒,為什麼我的就丟下主人跑了別人的卻能找過來QAQ,果然是別人家的好嘛。
輕輕撫著白馬脖頸上的鬃毛,餘光瞥到雲君委委屈屈的小表情,白傾鴻好心情的輕笑一聲,雲君雙頰頓時一熱,轉頭憤憤然瞪了他一眼。
“你先與我共騎,待到了城鎮再買一匹就是了。”
即使收獲與白傾鴻共騎的驚喜,也無法驅散雲君內心的烏雲。白傾鴻率先上馬,向雲君遞出手,“上來。”
雲君愣愣抬頭,馬上那人神色淡漠,墨發飛揚,輕易地便刻入了她的心底,即便是多年以後,也能想起這一刻。
她伸出手,手指甫一觸到他溫熱寬厚的手心,便被握住,白傾鴻手腕微微用力,站在地上的人瞬間騰空而起,落在他身邊,隨後,他一扯韁繩,白馬便揚蹄飛奔而去。
後背貼著他的胸膛,透過薄薄衣衫傳過來的溫度簡直要將她灼燒殆盡,一抹醉人的酡紅開始從耳根漫上臉頰,如同擂鼓般急促有力的心跳聲清晰的傳入耳膜,雲君抿抿唇,慢慢地捏住耳垂。
她坐在白傾鴻身前,頭頂恰好頂著他下巴,白傾鴻微仰著下巴,免得顛簸碰疼她,鼻翼呼出的氣息被吹散在風裏,否則雲君的臉定會燒的更厲害。
駿馬疾馳,這是在雲君看來,實則,因著她的傷勢,白傾鴻還是控製著減了速度的。
一路行來,用了半天時間,終是在天黑之際才到了一座城鎮,小城鎮民風淳樸,此刻天將黑未黑,由於夜市的緣故,街上仍有許多攤子。人們遠遠的見一匹白馬疾馳而來,便自覺讓開路,供那馬過去。
馬上端坐一男一女,兩人同樣白衣黑發,男子容色無雙,隻是女子卻是普通得多,初看,隻讓人覺得這女子配不上男子心生惋惜。
目視著白馬遠去,在鎮上的客棧門口停下,目視著男子下馬,將女子抱下來,又覺得隻要兩人感情好,外表便不是問題。
覺察到人們的視線,雲君有些不自在,現在這張臉什麼樣她清楚,不是自己原本的臉,這張臉五官很是普通,根本不會過多吸引人們的視線。她看看走在前麵一步的男子,覺得自己也多了這麼多人看,肯定是因為這人。
雲君並不知道的確有自己的原因在,昨日她那件青衫已經不能穿了,脫下之後便被扔了,現下,她身上穿的是白傾鴻的白袍,被發帶係著的頭發也在逃命中散了開來,沒有特別掩飾,她此刻確是女子模樣,與白傾鴻這般出眾的人在一起,不由得吸引人們的目光。
走進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兩人現在大堂用了一頓熱飯。
從昨天離開堯州到現在,也隻有中午那一隻烤兔子,即便是不怎麼注重口腹之欲的白傾鴻,也迫切地想用上一頓好飯。
城鎮小,也沒有多少好東西,但縱然隻是普通的飯菜,對兩人卻是山珍海味般的存在。
雲君的胃向來能伸能縮,沒條件時可以吃的很少甚至不吃,有了條件,定會再找補回來。
此時,坐在客棧裏,麵前擺滿了熱飯,她一連吃了三碗飯才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旁的小二掌櫃都看直了眼。
咳,才不是說她有多美,而是被她的飯量給嚇住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女子,想著,掌櫃的目光在白傾鴻身上停頓片刻,應該這位公子看起來家底豐厚,不然恐怕會養不起這般能吃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