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內,姚舒曄剛走過前院,便遇到了賈氏身邊的金嬤嬤,看到他,金嬤嬤身形突然一滯,按住心頭翻湧的情緒,叫了聲“大少爺”,瞥了她一眼,姚舒曄點點頭便回了朝曄閣,見他身影越行越遠,金嬤嬤才急步向著芳桂院而去。
“什麼?!你說姚舒曄回來了?!”
伴隨著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婦人尖銳的聲音格外刺耳,賈氏來回踱著步,“難道說這一次又沒能成功麼,怎麼會這樣!”
金嬤嬤早已恢複了平靜,她皺著眉對賈氏說道:“夫人,大少爺回來的時間,似乎過早,而且他身上也很是整潔,會不會,根本沒遇到?”
“沒遇到?那本夫人雇傭殺手豈不是白費了銀子?”
大雨傾盆,藍紫閃電之後便是轟隆雷聲,這場雨,竟出乎意料的大。
光線昏暗的廢棄寺廟內,天邊乍然亮起的閃電照亮牆角窗邊,坐著的男子麵色訝然,神色複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衣衫大敞,長發被雨打濕,一縷縷地貼著臉頰,與墨發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蒼白如紙的臉色,連唇瓣也不見血色。原本纏在胸口而今鬆鬆垮垮的層層繃帶被血染紅,露出中間一線深壑,那一抹美好的弧度微微的起伏著。
這一切無不提醒著白傾鴻,麵前這個人,平日裏大大咧咧看不出半分矜持賢淑堪稱無賴的人,的的確確是個女子,平日裏活力四射的人,此刻卻身受重傷昏迷著。
他,居然是女子?
心內再次問道,白傾鴻收回落在她胸口的視線,轉到她的臉上,神色晦暗。
最終,他還是將那已然鬆垮的繃帶解開,在盡量不觸碰到女子細膩光滑的肌膚的情況下為傷口上了藥,“哧啦”一聲,從自己衣衫上撕下一塊布條,低頭包紮好傷口,在他不自知的時候,動作放的輕柔至極。
將她所有的傷口全都上藥包紮好,看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色,白傾鴻猶豫片刻,脫下自己的外衫,小心地蓋在她身上,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是女子,對她的態度便要重新考慮了。
雨下了一夜,終是在天明時停了下來,天色放晴,白傾鴻的心情也恢複了平靜,因為,過了一夜,雲君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不再如紙般蒼白。
“嘶~”
過了許久,雲君口中突然逸出一聲痛呼,白傾鴻忙低眸,隻見昏睡許久的人終於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便看到自己最喜歡的臉,雲君心情是十分美好的,然而這份美好隻存在了短短一眨眼時間,胸前背後的痛感傳來,她剛有幾分紅潤的臉上再次血色全無。
痛的。
“感覺如何?”
“特麼的,疼死了。”雲君哼唧著,麵對白傾鴻語調輕柔的問話,語氣中下意識帶了幾分撒嬌。
目光落到胸前的白衫上,一雙漂亮的眼頓時飽含笑意,看來韶之還是很關心在乎我的嘛!剛得瑟了片刻,白衫下不同尋常的觸感便衝擊著腦海,等等!這感覺不對啊!
白衫下似乎便是溫熱的皮……肉……突然想到了什麼雲君瞬間便愣住了。
好像,自己是女子這件事,曝光了啊……不不不,才沒有呢!
心存僥幸,甚至她心裏還拜上了各路神明,白傾鴻下麵的話卻是瞬間擊碎了她自欺欺人的謊言:“那麼,便跟我說說,你這身份吧。”
咬牙,懊悔地長歎一聲,雲君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白傾鴻,他麵上依舊一派淡然,看不出是驚是怒,心下斟酌片刻,雲君開始交底兒,“那個我的確是女的哈,不是故意騙你的哈。”
說著她停下來繼續瞄白傾鴻,橫了她一眼,白傾鴻道,“看我做甚。”
嘿嘿笑了兩聲,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與姚家有關,雲君隻能慢慢地繼續說,實際上是編著瞎話:“我扮成男的是有原因的,隻是暫時不能告訴你,反正我是沒有惡意的,你放心便是。”
“你與姚家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