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聽到風炎極的問話,猛然間失手將手中的酒壺摔落,酒水在兩人的衣裙上潤濕散開,她心中驚慌失措,那份忐忑讓林瓏感覺到心髒差點從胸腔中跳出來,連忙伏跪叩頭認錯,頃刻間大殿鴉雀無聲,大家都不敢再忙活手中的東西中,閉了嘴都看向風炎極,此刻偌大的殿堂靜得連根針落地也能聽得到聲音。
風炎極將她扶起來,安慰一笑:“無妨,既然愛妃衣裳弄濕,不如就去側殿換了舞衣讓眾卿家再飽眼福。”風炎鈺湊近了貼著她的耳朵悄悄道:“本王也很甚是想念愛妃跳飛天舞時的迷人風姿。”
林瓏扯著嘴角僵硬的笑道:“是,妾身去側殿換好舞衣速速就來,必定不辜負王上垂愛。”
編鍾聲悠然響起,大殿內早已經搭好了舞台,舞姬們如一尾尾錦鯉,腳步生蓮裙裾搖曳款款進入大殿內。
一抹白紗身影走到禦前福了福身,風炎極滿意的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心滿意足的幹了一杯瓊漿玉液,他看著林瓏這一身白衣覺得天下間再無第二人適合。
林瓏亭亭玉立,輕抬手臂高揚下巴,一席水袖垂落而下,襯得林瓏如月下仙子般孤霜傲潔。標準的飛天起舞姿勢做完,林瓏將水袖甩出去如波濤流過,腳步加快跟著強勁有力的鼓點,她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林瓏從小也接觸過飛天舞,但是師傅說這種舞蹈需要下足苦功夫,但是下足功夫卻不一定能學得好,這些全都要靠個人的領悟能力,如果沒有學好卻展示在眾人麵前,不僅會讓人覺得畫虎不成反類犬,還會被人貽笑大方,所以那時林瓏當即便放棄了飛天舞。
林瓏萬萬沒有想到林未染居然將飛天舞學得爐火純青,她現在隻恨得牙癢想將未染活活撕碎。
林瓏轉動著舞步,巧笑倩兮的看著風炎極,腳下一個不留神從舞台上摔了下來。
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眾人驚呼著簇擁上去,風炎極也第一時間從寶座上趕到林瓏身邊。
林瓏被帶到側殿休息,太醫來看過說這傷筋動骨的至少要休息三個月。林瓏這一下跌得著實重,她也是下了狠心,不然是打不消風炎極要看飛天舞的念頭。
明月高懸,林瓏疼痛難忍根本睡不著,她的指甲深深掐住被褥,那雙描摹的丹鳳眼眼神陰毒恨恨道:“林未染,你讓我受的苦,日後一定會加倍奉還於你!”
瀛洲。
龍船上士兵正將大箱子搬運下來,風炎鈺和未央穿過結界端詳著這座神秘的大陸。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鳥鳴,一隻長著兩隻頭的大鳥漸漸從樹林上方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那時雙生鳥,性情溫和,很適合當坐騎。”未央娓娓道來。
風炎鈺眼尖的發現了鳥背上站著幾個人,玩笑道:“看來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未央漠然道:“希望不是來把我們趕出瀛洲的。”
很快雙生鳥便落在地麵上,它匍匐著,鳥背上下來四個人,流崢未染以及另外兩個無涯齋的徒弟。
未染早在鳥背上就看見了風炎鈺,所以此刻不慌不亂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風炎鈺卻是一愣,一股難以置信的感覺頓時噴薄而出。
“好久不見。”未染譏諷笑道,她身邊如今有師傅和鳳棲,更何況這裏是瀛洲,她根本就不用擔心風炎鈺會對她不利。
風炎鈺勉強的扯動嘴角:“林小姐別來無恙。”
流崢莫名的看向未染:“你認得他們?”
未染點點頭:“師傅,他們都是神族的人。那位是神族三殿下風炎鈺,至於他身旁的那個女子徒兒從未見過。”
流崢輕輕頷首,那一雙空靈澄澈的眼睛看向風炎鈺,和善有禮道:“來者皆是客,如不嫌棄,便請三殿下在無涯齋安頓下來。”
未染剛想出聲阻止,便看到流崢看向自己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未染隻好埋著頭默不作聲,心裏埋怨著這師傅怎麼什麼人都幫,這個人曾經還想要殺了你徒弟呢!
風炎鈺接受了流崢的邀請,路過未染身邊時,他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想不到我放過了一隻狡詐的小狐狸。”
未染呆愣在原地,腦海中回想起剛才倏忽間風炎鈺對著她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