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在東海中,地方四千裏,離西岸七十萬裏。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出醴泉,飲之數升輒醉,令人長生。洲上多仙家,風俗似吳人,山川如中國。
畫舫在東海裏飄蕩了十幾天,夜裏鳳棲和未染還在熟睡中,畫舫靠著鳳凰神木和鳳棲的法術指引一頭撞上了焦石,船身猛的一震將兩個人都驚醒。
披上衣到了船舷邊上,未染看到鳳凰神木周身發出盈盈的淡光,在漆黑的海上如一顆星子。
未染難掩激動神色,在東海出發時的雄心壯誌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時間消磨,如今有了希望,她抓住鳳棲的袖袍雙眼如炬:“真的有仙家之所,我們就快到了!”
鳳棲閉上眼,他已經驅使元神前去探路,須庾時間鳳棲身軀一顫猛的睜開眼睛。
未染看見他的嘴唇煞白,剛才必定受到了損傷:“怎麼了?”
鳳棲回過神來,才說道:“灜州在百年前妖魔入侵,天庭出麵將妖魔趕出灜州後得天帝眷顧,用上古神力在灜州邊界劃下結界,非人非仙者不得入內。”
未染一愣,退離了一步:“你是妖?”
鳳棲無奈的看著她:“我本無意瞞你,隻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說。”他又眯了眯桃花眼,嘴角勾出笑意靠近她兩步,幾乎臉貼著臉吐氣如蘭:“染染心肝兒娘子,為夫雖然是妖,但是卻從來不沾葷腥,為夫不會吃了你的,而且我還有心願沒有完成,不然必定遺憾終生。”
未染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問他:“什,什麼心願?”
鳳棲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逗她:“當然是需要染染心肝兒娘子替為夫生許多的小鳳棲小未染咯!”
未染的臉由紅轉白再轉黑,鳳棲看她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笑得花枝亂顫。未染一把推開他,咬著牙恨恨道:“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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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王宮。
黃色的帷幔被素手輕輕挽起,露出側臥在睡塌上的神族王上,風炎極微闔雙眼,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在玉簟上:“美人兒,過來。”
林瓏服侍在風炎極身側,聽到他的話緩慢湊過身去,軟糯的聲音甜甜叫道:“王上。”
風炎極手指輕輕拂過林瓏用螺子黛畫出的妖媚丹鳳眼:“本王就喜歡你這雙眼睛,勾魂得緊。”
林瓏含羞帶怯窩進風炎極的懷中,她本以為風炎極已經是個糟老頭子,入了宮才發現他的模樣左不過三十歲。如今她貴為神族妃嬪榮寵無限,生活風光滋潤,天演宮上下都要伏拜在她腳下,看來未染小妹福薄極了,她不禁暗自嘲笑。
林瓏突然聽到風炎極悶哼一聲將她狠狠推下床榻,再抬眼時她看見風炎極雙手抓撓著自己青經暴露的臉和脖子,風炎極雙眼翻白呼吸急促,跌跌撞撞的走下床榻,一路推翻燭台花瓶,房內一片狼藉。
“來人!來人啊!”林瓏驚恐呼叫,一列侍衛很快闖了進來。
侍衛扶起林瓏:“林貴妃何事如此驚慌?”
林瓏發髻散亂淚眼迷蒙,手指顫栗指著床榻的方向:“王,王上瘋了!”
驚魂未定的林瓏順著自己說指的方向看過去,風炎極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如果不是地上一片狼藉,她必定懷疑剛才是自己失心瘋了。
風炎極陰沉著臉看著突然闖入的一幹人等:“今後沒有本王召喚隨意進入長生殿者,斬首示眾!”陰影中,他的臉痙攣抽搐,陰測測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冰刀刮骨剜肉。
侍衛們都退出長生殿,風炎極看著頹然坐在地上的林瓏對他驚懼不已,走到她麵前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本王自小便患有癲癇之症,今日無意間嚇到愛妃了。”
林瓏淚眼婆娑的看著風炎極人畜無害的麵容,動容的點點頭將一隻手交給他。
夜,長生殿內隻餘風炎極一人。
一道微風拂過,一條黑色的身影就已經立在大殿中。
風炎極吹滅手中的火光:“找到了嗎?”
“已經有線索了。”影子聲音低沉似乎快要融入黑夜裏。
風炎極眼中難掩激動,感歎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