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熹微(1 / 2)

這個理性緊閉的世界裏,容不下出格的瘋狂,容不下許多胡言亂語。本擬作幾句輕描淡寫少年時不慎照見的渾濁世間一角,終於還是作罷。一來不見容,世人行之、心照不宣,卻偏偏不許見諸筆端,仿佛裝聾作啞掩耳盜鈴便能還複歸或者假裝清淨了,真是奇哉怪也。二來也不缺這一個平庸的視角來絮叨世界的險惡了,天涯八一八戀童

癖多麼猖獗有興趣可以翻一番,大概很多不同程度的類似經曆,就不多贅述了。

這個冰冷的午後,層層疊疊陰翳的雲遮住了微弱的光。胡蕖目光沉沉停在了樂譜上,心中煩悶。一月過去,學校後巷裏被人糾纏的事仍然時時翻湧起來,無法平靜。“真恨不得剪了頭發做姑子去”,胡蕖每每想起都又是惡心吃驚又是傷心,“這個世界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年少決絕,學那彈冠正衣的做派從此收了從前看些朦朦朧朧的小黃書的心猶嫌不夠,真恨不得和充盈著“髒東西”的世界一刀兩斷了。雖然是被母親哭笑不得地勸了回來,心中究竟怏怏不樂。身邊所有的事也都懶怠幾分應對,仿佛真要試著和濁世疏離了。

謹韶就在這個下午走了進來。

她從所有射下微弱陽光投影的窗子中,陽光影子最長的那一扇旁邊走來。

神情中有一點點克製的不安緊張,不時把滑落一點點在額上的黑發撥開。老師讓她在胡蕖左邊坐下。

平心而論她五官深刻身材修長,氣質又十分沉穩,確實可算得眾人皆愛的美人了。因此初來乍到,就激起許多好奇心。瞧見大家都圍著問長問短,胡蕖更是不快,轉過來隻和右邊的盈姐說話。不過每禮拜見麵,話總有講完的時候,胡蕖就默默觀察著這個新來者的言行談笑,低聲向盈姐取笑:“他們倒好像要查人家戶口呢!問的好細!”

她們談了什麼呢?當時大概也聽到了許多,但是真是好奇怪,大概彼時心裏太扭曲,竟然硬是什麼都沒記得。夢裏麵清晰的隻有謹韶被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幾乎暈頭轉向時無奈的笑。胡蕖以為自己不屑這樣瑣屑的談話,是她不清楚,生活大概就是這樣許多瑣屑了,除了涓滴溫暖以外,平常人如你我,有多少能存之於心的大事呢?這樣魯莽的拒絕姿態,隻是做給自己看罷了,勉強築一層堅硬的防,蓋好埋起下麵的是危險的可笑的期待。

第一印象能決定什麼?大多數的事聰明人從萌芽的狀態約莫就能曉之於心了。糊塗地活在孽障裏的人卻總不能看清。胡蕖總是強迫自己不關心,想擺出副中二高高在上的不屑來,卻怎麼也不像,她最終還是被色相晃花了眼,甚至讓謹韶也似乎看到了。這樣黏著的不可自控的目光,大概就是命了。抵抗得當真可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