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打算離家出走。
直到有一天,我哥哥跟林蘇的吵架。
陳雲一直都沒有接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我要哥給他送的離婚協議書,我哥害怕我一時衝動而造成千古恨,於是就扣押了,甚至還對我說:“你非要離婚就自己找他去,我可不當這個信使,到時候裏外不是人。”我也就隻好暫且不談離婚的事情了,韓妃子給我打過好幾回電話,又是道歉又是自責的,反複的強調陳雲沒有那個意思,而我隻是說:“就算沒有那些事,我們的矛盾也會被激發的。”就憑他心裏裝著晴天這件事情,我也不能容忍。
哥對她這個小侄子是沒得說的,剛出生的那一夥就經常給可心買這買那的,恨不得可心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喊“舅舅”。我帶著可心回來,他甚至連嬰兒床都買回來了,可心哭得厲害的時候,就連我都懶得去哄了,他都會抱著可心在客廳裏蕩來蕩去哄她。
我想林蘇要是懷孕了,我哥肯定會特別高興,我哥都快三十了也該有個孩子了,可是也許正是因為孩子的問題,他們發生了矛盾。
林蘇的婚假結束了,局裏希望她回去任職。
我哥強烈反對,她認為警察這個工作對於女人來說實在不是個好工作,對於已婚的女人來說更是不合適,她希望她能在家。
而林蘇絕對是個追求自我的女強人,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高的職位,並且在事業上她也是非常優秀的,她可以為了我哥把頭發留長,但是並不意味著她可以為了婚姻而放棄她的事業。
我哥更是一等一的大男人,他認為如果他沒有那個本事養老婆孩子,他可以讓老婆去參加工作,可是偏偏他有這個能力,而且目前他需要一個孩子,想要生一個小孩,如果林蘇的工作隻是坐在辦公室裏做做文職,不影響生兒育女,看在愛情的份上他可以忍讓可以理解,但是林蘇的工作極有可能會動刀動槍,極有可能會有危險,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有半點受傷的機會。
於是他們關於是否回去任職問題而展開一次嚴肅的談論。
“我是個女人沒有錯,但是不意味著我不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業跟夢想啊?”
“我沒有要求你放棄你的事業跟夢想,可是我認為你已經有了家庭,不應該再從事那麼的危險的工作。”
“警察是一個偉大而高尚的工作,我為我的工作感到自豪,而且我並不認為它有什麼危險,隻要是工作都會帶著一定的危險,哪怕你是個挑糞工也會有天災人禍掉到糞崗淹死的那一天。”對於這個比喻我哥很難理解。
“沒錯,你說得太對了,可是挑糞工都是男的,沒有哪個女人去挑糞。”我哥很久以後告訴我他當時的意思是想警察這個工作適合男人不適合女人,因為林蘇突然用挑糞工跟警察相比,所以我哥理所當然地將兩者比喻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工作就是你們男人的事,我們女人就應該好好地呆在家裏相夫教子做個三轉婦人,整天圍著家庭圍著丈夫圍著孩子轉是嗎?然後在你們男人的眼睛裏做一個無知婦孺是不是?”
“我沒有要求你做個三轉女人,我也不稀罕身邊有個花瓶,我老婆有本事我特高興,我娶了一個女警官我特自豪,但是你能不能站我的角度上想想,我結婚是為了什麼?我有想有個家,我不想再孤身一人,我想有老婆跟孩子,你這個工作天天要查案,搞不好要刀光劍影,你能懷孕嗎?”
“哈,原來你結婚隻是為了找個女人生孩子啊?那好辦啊,多少女人想跟你生孩子呢?你找我做什麼啊?”
“我跟你結婚是因為愛你,孩子是愛情的結晶?”
“韓海,在你的眼睛裏,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吧,你別以為我跟小禾一樣心甘情願地給男人生孩子,在家做個家庭主婦,依靠著丈夫賞口飯吃,最後呢?一不小心得罪婆婆,丈夫就叫你滾,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如果她有自己的事業,陳雲敢跟她說這樣的話嗎?她幸好是有你這個哥,如果沒有,誰會收留她,兩年前她也是被未婚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這才來北京投靠你,歸根結底是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她沒本事,如果是我,哪個男人敢讓我滾,我馬上把離婚書摔在他臉上,我還等著他來接,做夢吧,難道我沒有他活不了了嗎?”恰好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剛好經過,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