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家大院,內庭。
“你說你要娶一個戲子?你還替她贖身了?”公良父親的茶狠狠摔在地上,臉上不可置疑的威嚴,還有對兒子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老爺,莫要傷了肝火。”公良母親走到邊上,扶住公良父親,對兒子直使眼色。
“之前是那禍水,不但勾走了兒子的魂擄走了兒子的心,如今又來了一個,是要我兒死無葬身之地?”
“老爺,你且聽我一言,兒若喜歡,便讓他收了吧。”夫人相勸道。
“我豈能容忍我的兒子如此?他將來是要繼承我,替我撐起公良家!豈能一時給女人亂了心智。”公良家主怕是氣得不輕,直吹胡子。
“老爺難道不怕我兒又殉情?再醉生夢死?我倒是覺著,如此遂了他的願也好,你想想,我們不都是依著父母的想法,結發時都不知身側是誰,是好是壞,兒子得自己去人清,若是這姑娘不好,我們也有理由修了。”
“那,也隻能照夫人這樣了。”公良家主沉思一會兒終於發話,“她家在哪,即日下聘。”
“嗯。”公良煜不曾想到這場婚事如此輕易就通過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隻能磕頭道謝。
不知這個決定,是非好壞。
……
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日,公良很早就到了,站在河邊觀望,暖風細細,倒真是個好日子,水麵風平浪靜,街道依舊,合歡樹依舊,從天明走到黃昏,又落下黑夜,那個姑娘卻不曾出現。
她可是有了什麼急事,又或是遇到了什麼困境,又或者那一天那一夜那一切都隻是夢。?
再多的,不敢再想。在這裏等了三天三夜,她,真的,沒有來。
父母勸他別等了,他道,君子行人,要守信諾。父親無奈,隻得叫公良煜照記憶繪了肖像交給暗衛天下尋找。
公良家暗衛功夫也不是蓋的,倒還真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姑娘。當想問她叫什麼時,公良煜才恍然想起,自己從未問過那個姑娘姓甚名啥。才忽然想到,自己做的這一切太過衝動明明才相識一天,明明沒有更多的回憶,為什麼,卻應下了娶她。
很多時候,心很奇妙,有一些類似空穴來風,卻能擾亂你的平靜,讓你做出一些難以預料的事情。
“你叫什麼?”
“我,我叫樂。神樂的樂,我無姓”
“你可會唱曲?”
“戲子殤如何?又或是聲聲慢。”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何歸何歸,何歎何歎……
樂踮著腳旋轉,一揚手,一抬眉,一垂睫,一甩袖,像極了那個女子。
“那晚真的是你?”
“嗯。”小女子嬌柔,盡態極妍。
“你家在何處,可有長輩?”公良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卻肯定了是她。
“小女子一生漂泊,並無定處,不曾見過父母。”她輕笑,盈盈的酒窩,很討喜,很是純淨天真。
“是這樣嗎?隨我回家吧。”她的手指很涼,她的眼角有一滴淚痣,她的手很軟,給人的感覺輕飄飄的。有點不太真實,不過,翻覆了天下,找到她,定然會給她一個家。
愛本應細水長流,情生來天長地久。若真得白頭,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月缺花殘莫愴然,花須終發月終圓。更能何事銷芳念,亦有濃華委逝川。一曲豔歌留婉轉,九原春草妒嬋娟。王孫莫學多情客,自古多情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