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最終是完了,隻留下一串燒完的灰燼,隨便一口氣,都可以讓它粉身碎骨。“我”趁著扔煙頭的機會,揉了揉眼睛。“那時候的命心裏每天不曉得有多忙,堆著好多事要一遍遍想。可是每一件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隻會越積越多。哪還有什麼心思去學習?那還有時間去交流?連說服自己的時間都不夠。他晚上總也睡不好,不是學習壓力,不是情感糾結,他無論如何也是扯不上的。現在的他惡疾纏身,全身是病,卻偏偏還找不出一紙良方來醫治自己,隻能日日夜夜飽嚐著心底的質問之苦。”
“如果我是他啊,我就找幾個兄弟出去喝幾杯,見誰不爽就揍誰。別說交不到朋友,江湖上的朋友最夠義氣,幾杯酒就是兄弟,爽快!看看班上還有誰敢欺侮我,都他媽得叫我大哥,我還內心折磨個屁!你們說是吧?”“他”剛剛摟著“她”,想不到也是這認真的聽眾之一,不過“他”的發言讓有些人就不爽,至少“你”是表現的不讚同,而其他人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對於“他”剛剛的問題,也沒有誰理會,“他”就隻有當是自言自語若無其事的繼續摟著“她”,讓“她”對“他”說是。
“你”麵露不悅,也許是剛剛“我”的行為激勵了“你”的膽氣,覺得這個“他”不過也是個紙老虎,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會有點接二連三,眼神緊張,嘴唇鬆動。“你覺得你打了人人家就真的看你順眼啦?”“你”的眼神在“他”身上遊走了一陣,見“他”雖然怒氣中燒,卻沒有什麼實際行動,現在的“他”真的是一動也不願動,也許是舍不得離開他們的座位,隻能從那一頭烏漆麻黑外加五顏六色的毛發中投出敵意的目光來殺死“你”。
“我”繼續往下說:“命的心裏裝了那麼多事,這跟他消瘦的外表可是一點不符。命的體質如同他的宿命一樣薄弱,所以常常欺侮他的人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命無論是心智還是體質,都不可能與人抗衡,很多人嘲笑他的不但是他的笨拙,還有他的瘦小。可能不是因為命天生智商有多低,命其實不能說是蠢,怪隻怪思想太過天真,對社會上的很多事完全是懵懵懂懂,他不知道什麼是人心,什麼是社會。他也從母親那裏聽來些話,不過是些母親教育孩子的通俗言語罷!命並沒有收獲些什麼,腦子裏還是那原始的真實的孩童的想法。這也難怪他融入不到這個陌生的環境,就像幾歲的孩子和幾十歲的大人,不過這裏的大人可不會去遷就一個無知的孩童,沒那耐性去和命玩鬧。即使有那麼三兩回,也不過是有些人玩不過強者,想找個弱者和自己襯托一下。最多是有些無聊的人特別無聊了,想找個傻子戲弄一下。在勝利者不可一世的神情之下,命似乎覺察到些什麼,他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解開心結的鑰匙。”說到這裏,“我”又停頓了一下,其他人好像聽得很失望,因為“我”老是吊人胃口,而“我”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想必是故意的。
“沒錯,隻有強者能立足於這個世間,隻有強者才配和那些不可一世的人才相處。然而什麼是強者?命之前了解的是好的成績,書讀好了能得到誇讚,那就是勝利的姿態。隻是現在好像別人看重的不僅僅是成績那麼簡單,好多好多不曾接觸的東西,但是有一樣,隻要命擁有了它,別人就不會看不起自己,也再不敢傷害到他。從那些唯唯諾諾的人眼神裏麵,命看到了一種畏懼,他們害怕眼前比他們強大的人,隻有武力可以辦到這一切,而命就是要這些人都怕他,都討好他,哪怕他知道那隻是虛情假意,裝腔作勢,但是那些勝利者的姿容,一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樣子,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感覺嗎?現在的他需要奪回那失去已久的殊榮,他需要用武力來證明自己是萬人之上。雖說父母的教誨讓他看起來是個溫和的人,溫和的有些怯懦。他依然記得小時候有人說他沒有男子氣概,那時候他也隻是笑笑,其實每一次受過的羞辱,他都一直記在心裏。骨子裏並不是一個怯懦的人,他要強,甚至比每一個人都要強,隻是表現得還不到時候,以前的仇,以後可以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