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小芥子起身倒了杯茶，“自我記事師父就沒離開過天機閣，”
“那你說他為什麼總往大澤派人？必是有些什麼的。”
小芥子想起自己偶爾聽來的那些話，輕輕“嗯”了一聲。待他再回頭時，小瘋子已經睡著了，便也笑笑爬去自己的床鋪睡下。
這邊水若華的屋子裏大包小包滿地拆的都是東西，兩人正坐在堂中桌上難得的一小片空處吃宵夜。
一碗紅油辣掌吃的綠香滿頭冒汗，“小姐，好久不曾吃過這麼好吃的辣味了。”
水若華點點頭，遞了杯茶過去，“慢慢吃。”又看了她兩眼才道：“方才那書生究竟欺負你了不曾？”
綠香含著半隻鴨掌，呆呆愣住，半晌才將口中的鴨掌咽了下去，推了麵前的盤子，使勁兒搖一搖頭，眼圈也跟著紅了。
水若華這才鬆了口氣，“沒有就好。”
綠香怯怯喚了句：“小姐。”眼看著淚就要掉下來。
水若華撅著嘴皺了皺眉，“不是說沒受委屈，這又哭什麼？還是不好意思說？那我就帶小芥子跟小瘋子去找他給你出氣。”說著起身要走。
綠香忙的攔住，“不是，不是。”
“那是什麼？”
綠香看著麵前笑盈盈的水若華，心裏似是寒冬臘月裏喝了碗溫溫的枸杞龍眼銀耳羹，舒坦的說不出滋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小姐待綠香好。”
水若華笑道：“你今日才發現，可見小姐我平日裏待你還不夠好。”
綠香急忙分辨：“才不是，小姐是最和善不過的，從小就待我們，府上，的，下人，都好。”說到最後竟是沒了聲響。
水若華歎了口氣，“綠香，小姐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心思簡單。從前那些事也都是世事無常，與你並無幹係，你家小姐哪怕要秋後算賬也算不到你個小丫鬟頭上。將心放寬些，該吃吃該睡睡，說話做事也別畏手畏腳的。小姐我的丫頭，自然跟我一樣，是能在這三國地界都橫著走的。別怕，你若將這天捅個窟窿，小姐我尋人替你頂著。”
綠香聽了最後一句，將眼底醞釀了半天的淚水笑了出來，接著重重點一點頭，抓了個鴨掌過來咬上一大口，衝著水若華笑起來。
水若華見她能明白自己意思了，便吩咐她再多吃點，一個人進了內室。
自到了陳國，每每想到之前那些舊事，她心裏總有種恨恨的不滿。覺得那些人一個兩個都對自己不住，待細想來卻又覺得每個人都對自己很好，不過是時勢難為。一口氣憋在心裏無從發泄，平日的行事便多了些使性子的意思。好在天機閣是什麼地方，無機老人對陳國來說尊稱為“神”也不為過了，所以她橫行霸道，也沒人敢言語。
再加上她自小便被錢景寵壞了的，現在變本加厲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好在經過九年義務教育，再瘋也歪不到哪裏去，殺人越貨的也做不出來，要不然也不能義正嚴辭拒絕剛才尋上門的梔貴妃了。
“惡毒女人。”水若華默默罵了一句。
也是當娘娘當慣了，誰都想指使，也不看看老子是吃哪裏飯長大的。媽的竟敢勸老子去當細作。當真瞎了你的狗眼。
想一想北堂博雅細眯起的桃花眼，與姨夫大人不動聲色算計人時候的樣子默默重疊，不由覺得渾身發冷，抱了抱手臂。
陳國怪不得總被興澤兩國壓著，梔貴妃能找到她這裏來明顯的就是識人不清。讓她水若華做細作？前世在家裏看諜戰片的時候，她無數次腦補過，自己若是真穿回那個時代，不用想必是個背叛我黨的漢奸。
“小姐。”綠香在外廳一麵整理東西一麵道：“這些是直接叫人送去天機閣嗎？”
“不用了，咱們帶走。”水若華想也不想就接道。
“帶走？”綠香一頭霧水的衝了進來，“小姐要去哪？”
水若華略想了想，“綠香當初你跟著悅心可有發現什麼麼？”
綠香想了想，回頭看了看外室的一攤糟亂，衝水若華商量道：“小姐在外頭喝兩口茶，我把故事慢慢講來小姐聽可好？”
水若華笑著點點頭，跟了出來坐在凳上，待綠香將新茶沏來，慢慢收整著屋裏新買來的東西，與她將那幾個月中的事情慢慢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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