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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初夏,啼紅園中桃樹林的花早已敗落幹淨。碧綠的樹葉長得正是豐繁茂盛。恰好遮了這微毒的日頭。
才入啼紅園門,遠遠便聽見裴若華道:“師父這招厲害,快快教我。”
秦梓書朝綠香一笑,她向秦梓書一禮便朝那聲音跑去,口中還叫著:“小姐你快別鬧了。快將衣衫穿好。”
卻不料到了跟前才見到裴若華與竹自青正在一棵樹下站著。一旁地上放有一案,有三人卻在飲酒。其中的冷悠然與季瑾瑜見了綠香都笑起來。
原來綠香一路跑來熱的額頭鼻尖滿是汗水,將胭脂也衝淡了,發髻微散,臉頰還有中午趴在桌上瞌睡印上的衣摺印子。
裴若華見他們兩人取笑自己丫鬟。便抬手將手中的桃樹葉向他們二人分打出去道:“笑什麼笑。喝你們的酒!”
冷悠然一麵笑一麵用手中折扇擋下朝自己與季小王爺飛來的綠葉,朝綠香一拱手道:“綠香姑娘莫怪。”
綠香將裴若華拉去桃樹後穿上外衫又理好了頭發。裴若華出來見秦梓書手持一柄長劍驚訝道:“梓書你會舞劍?”
秦梓書笑笑道:“之前爹爹有請師父教我一些招式。不過也是小打小鬧。”
裴若華最不喜歡他處處避讓妄自菲薄,於是起哄到:“快舞來給我看看。你身姿瀟灑,舞劍最是好看不過了。”
綠香卻朝那案邊三人行禮道:“奴婢先回去了,三位公子可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兩人搖頭,季文翰卻難得出聲道:“你去隱月閣告訴青衣我在此處。讓他將琴送來。”
綠香行禮去了。秦梓書拗不過裴若華的央求舞起劍招,裴若華在一旁不住叫好。
竹自青卻在一旁飲酒道:“招式好看卻威力不足。不過是個花架子。”
裴若華聽了跑來扯他的衣袖道:“那師父何不指點他幾招?”
竹自青哈哈大笑,用手中的酒壺碰碰自己這個徒弟的額頭道:“你這個丫頭真真是處處不忘你這個兄弟。”
季瑾瑜聽了卻接口道:“我倒不知秦兄與裴小姐是兄妹。”
秦梓書聞言收起長劍笑著將往日之事又重敘一番。
說到裴若華小小年紀卻道出“平淡亦有平淡的好處,無味又何嚐不是種滋味。”這兩句,冷悠然饒有興味的搖扇道:“想不到你從還是小丫頭片子的時候就愛裝模做樣。”裴若華將仍舊稍有的尷尬忍了下去。
她撇了撇嘴道:“比起悠然公子裝深沉的功夫還是差得遠了。”
語罷便去接著纏竹自青,讓他答應教秦梓書武功。
竹自青被她糾纏不過隻得答應給他點撥一二,便令秦梓書又使起劍招。
裴若華見師父答應自是歡喜。又見他此時沒空搭理自己,於是也盤腿在那擺滿了酒茶的案前坐下。
她剛想找個幹淨杯子喝些茶水。
卻聽見身後一人道:“綠香說了不許你吃酒。”
轉頭去看正是青衣抱了季文翰的古琴而來。她舉起手中的滿杯吐舌頭道:“我喝的是茶。”
青衣卻隻管將手中的琴放下道:“我哪裏管你。不過告訴你丫鬟我把話帶到便是了。”
裴若華撅了嘴。惹得冷悠然與季瑾瑜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