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溥點頭:“不錯,凡陽宅之興衰,以大門定向而推是非。門口不可有大樹,不然受陰氣。門口不可有大溝,否則子孫少。門口不可有山凹,不然逗口嘴。門口不可有筆直大道正衝門,不然必中冷刀煞,受血光。門口不可有筆直的水流正衝門,不然必中急流煞,受血光。門口不得有反弓路,不然必中鐮刀煞,少人口。門口不可有奇形怪狀物,不然子孫多忤逆。你看王家門口的那個大石頭,怪裏怪氣的,子孫不都出怪物了嗎?”
“暈,這風水的確太複雜了,這麼多道道。”劉大少被弄得可謂是又找不著北了。
張恩溥笑道:“怎麼,又在打退堂鼓了?”
劉大少道:“那倒不是,就沒事感慨一下。哎老頭,你說這王家的幾個敗家子這麼沒德性,難道我們當陰陽先生的也要為他們選最好的福地?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張恩溥道:“嗯,按理說是這樣。但別忘了,我們隻是在謀生,他們是我們的飯碗。一切餓死事大。”
劉大少道:“可是我覺得對這種人,我們寧可餓肚子,也不應該為他們服務。”
“怎麼,你舍得到手裏的鴨子?”
劉大少聳了聳肩:“我就怕你太勢利。”
張恩溥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看我像個勢利的人嗎?”
“像!”
張恩溥眼光一橫:“你個兔崽子,腦袋又想挨板栗了是吧?”
劉大少故意拍他馬屁:“我就知道師傅是個大義淩然的英雄,我是不會跟錯人的。”張恩溥暈乎乎:“這個嘛你是故意在激我吧?”沒想到他還挺狡猾的,劉大少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老頭,你還挺老道的嘛。我就知道你會上這個當的。”
張恩溥道:“嗯,你說對了,我的確還上你這個當了。像他們那種人,我怎麼會幫他們呢。我們得想個法子使他們破財,一生之中都貧困地過日子,以示我們代替老天對他們的懲罰。”
劉大少好奇地道:“那我們應該怎麼下手呢?”
張恩溥道:“我們得找個穴位,這個穴位既對死者沒有煞氣,而又要對死者的後人有懲罰的魔咒才行。”
劉大少道:“是的,死者是無辜的受害者,我們首先得找個對他住的地方有利的穴位,然後再討論這個穴位對後人的魔咒效應。”
張恩溥拿出羅盤,隻見上麵的指北針正對著兩人的麵前,他說:“我們後前是正南方,你看,此山從上秀山村的東邊綿遠而來,氣勢不小。”劉大少聞言,朝後麵的來龍望去,隻見一條又高又大的嶺峰額然聳立在自己的身邊。而且嶺峰的兩旁也有小嶺相圍。他頓時眼睛一亮:“這龍兩旁有護山啊,這個地方應該不錯,而且前麵的來龍也相當秀麗柔和,貌似很好的一個地方。”
他笑了笑:“不錯,這條嶺有一個好穴位,我們朝下山趕去。”
但此時,劉大少卻從後麵一把拉住了他:“我說老頭兒,不是說找個差的嗎,你怎麼又出爾反爾?”
張恩溥道:“這是職業病,當風水師的隻要一遇到好地,就有控製不住的衝動,非得瞧個清楚不可。等我們自己明白後,不告訴人家不就行了嗎,傻瓜。”
劉大少點頭:“那倒也是。”
張恩溥道:“徒兒啊,你要注意,這穴位的生成之處一般必有奇石異草,必有隱隱流水,必有山峰來朝,必有靈物受護。”劉大少沒聽明白,之乎者也的,便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通俗地講,你就找那個‘半圍之狀’的地方就成了。”
“半圍之狀?”
張恩溥道:“不錯,穴位與周圍的護山一樣,也講究左青龍右白虎的環抱之勢。所以真龍真穴必定生成的也是這種半圍之狀的穴位。而且這種半圍之狀的穴位旁邊定有靈石異物的受護,像趙邦的老婆爺爺的墳,據當時的風水大師袁天罡所講,穴位旁邊就有隻像鴿子一樣的石頭。所以她爺爺的那個寶地又名‘鴿子地’。”
“這樣啊。”
張恩溥又道:“一個穴位的好壞,前麵的案山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案山與朝山不一樣。案山是墳前最近的山,而朝山是來龍,是案山後麵較遠的山。案山是起點,有準備之用。朝山是前景。是故朝山如何,就能看出後人如何。”
劉大少若有所悟:“哦,難怪我看到民間有許多的墳都埋得像這個樣子,原來講究是這樣。”
張恩溥道:“不錯。像埋在陝西西北方向梁山主峰下的唐宗的皇陵,對麵的朝山就有兩個像乳-房一樣的山峰,乳-房是女人才有的東西,所以就象征著唐朝有可能被女性掌管天下。結果幾年不到,武則天就奪取了政權,成了中國第一個女皇帝。稀奇吧?”
“是不是真的啊,野史吧!”劉大少可不信有這麼玄乎的事。
張恩溥道:“這是我父親跟我說的,是真是假沒去過,不清楚。”
兩人一邊扯洋皮子蛋,一邊在山林中往下穿越,眼睛四處搜尋,生怕那個“半圍之狀”的東西從自己麵前溜走。
林中有許多刺,二人的衣服都被勾破了。比臉還厚的皮也掛了彩。不過即使如此,劉大少還是感覺得好玩。我比張恩溥年輕,所以便跳上跳下的顯得時間真是太無情了,這讓張恩溥跟著他累得夠嗆不說,還直嫉妒,“你個家夥,我要是年輕五年,你能跑到我前麵得瑟才怪!”
劉大少道:“是啊,隻可惜,這時間倒不會去。”
張恩溥歇了口氣:“唉,難怪秦始皇當年拚了老命地去日本島上找什麼長生不老藥,我現在才算體會到了他當時的心虛!生活再苦難,可也比埋在了土裏頭強。”
劉大少故作同情地道:“大實話,大實話,你可以當哲學家了。”張恩溥橫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繼續搖搖晃晃地與衰老做鬥爭。
終於從林子中間鑽出來了,張恩溥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到一個稍為空曠的地方,在一堆枯了的樹葉上麵坐了下來。“真舒服,終於他老板的鑽出來了。”
劉大少催道:“不能歇,那王小強快回來了。我們得趕緊尋穴才行。”
張恩溥道:“你先去。”
“可我不知道啊。”
張恩溥道:“你就在這山邊找,我告訴你的那些穴位的特點,你依著那些特點找。找到後來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