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這個房間吧!我指著城堡的一個房間對布勒德說道。
從剛進梵帝雅斯狄丘赫城堡開始,布勒德就像一個土佬進城一般東張西望。還差點撞上了我的白玉雕像。嘴裏偏偏還說著:我就想啊!這裏才配的上一個五代血族的身份嘛!你之前為什麼不住這裏?自虐?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你才自虐呢!你一個地方住上個千來年試試!
布勒德搖搖頭,指著放在壁爐架上的一個相框對著我說道:恐怕這個才是原因吧?
我並不清楚布勒德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或者是語氣說出這句話的,但當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剛好把自己的表情掩去。我順著他的手勢看見了那個相框,同樣沒有表情的我走了過去,把那個框架啪的一下按倒。說了一句我自己也沒想到道會說的話:這和你沒有關係!
布勒德看了我一會,我也同樣回望著他。尷尬的安靜充斥在我們彼此之間。我很想打破這個局麵,但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道歉嗎?或者我應該轉身就走?顯然在這一點上布勒德比我成熟更多,他聳聳肩後,轉身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對我說道:我出去一下!
幾乎是沒有考慮的我問道:你要去哪?
布勒德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他轉過身,我卻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說道:這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我一語頓塞,看著他走出梵帝雅斯狄丘赫城堡,而外麵一片陽光燦爛。
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雖然已經接近正午,但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我去了一次地下室,那裏躺著五具棺材。我知道沉睡在裏麵的是西奧多和其他的幾名我的仆從。他們發誓隻服侍我一個主人。而我的離開則造成了他們無休止沉睡的原因。我明白他們是在等我將他們喚醒。但我沒有那樣做。長久以來,我一直都無法那樣做。
發現無所事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動筆了!近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我幾乎沒辦法想到我還算是一個業餘作家的身份。而且還有稿約!雖然說起來有些慚愧,但這畢竟還算是我謀生的正當途徑。可我再次發現城堡裏好象還沒有提供電腦和網絡服務的設施。我是否應該放棄這個身份呢?然後一切從新開始?就像很久以前一樣?但隻有這個身份才能讓我無所顧忌的書寫我的過去,書寫我的感情,書寫我和他的故事!隻有這個身份,我才能毫不掩飾的表露我自己!一個不是血族的血族,一個應該已經消失的東西!在人類的眼裏,我隻是一個古怪的作家,寫一些不可知或者是完全空想的東西!沒有人會認為我寫的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幹淨利落的決斷一件事情。這並不像我!要舍棄一些東西,對一個擁有無止盡生命的血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失去的還會得到!或者我是因為和人類相處太久了,而粘染了人類的習性?但我畢竟曾經也是人類!而現在我連自己是什麼都不清楚!這或許也是活太久的悲哀!
有了這個認知後,我有些衝動的奔走於各個房間,將那些遮蓋家具的白布全數掀了起來。引起一陣陣的灰飛煙冉,自己也變的蓬頭垢麵。看著零亂的散布在地白布和灰塵時,我忍不住撲向離我最近的沙發,開始痛哭!血淚染紅了大片大片的沙發!我哭到聲嘶力竭!在記憶中,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即便是他死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哭過。或者是最近的事觸動了我的某條神經,而使我變的相當神經質。我甚至沒有意識到布勒德已經回來的訊息!
為什麼哭?布勒德低沉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鼓,但出奇的是,這讓我感覺到他的溫柔,我的心瞬間熱了起來。
我做了一個出乎自己包括所有人意料的事。我抱住了布勒德,死死的!緊緊的!
布勒德似乎相當驚訝,他的話裏有著不確定的因素:艾...艾麗?
叫我麗莎!別離開我!我貪婪的攝取著源自他身上的溫度。
布勒德推開了我!他竟然推開了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形容他的表情。我甚至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憤怒?
艾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的聲音低沉到嘶啞!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泛白的指尖可以看出他有多用力!他在壓抑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憤怒到顫抖的程度?
他不可抑製的衝到我麵前,雙手扣住我的肩,我驚慌失措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