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微地發熱,應櫻想起那個午後的蛋糕卡片,覺得一切回憶都像是夢幻,離她太遠太遠,她握不住卻也忘不掉。“一言,我好難過···為什麼我哭不出來呢?為什麼明明我這麼難過卻流不出眼淚呢?”
一言的眼淚卻流得更凶,她為自己也為應櫻心疼。她知道應櫻的痛苦,應櫻的眼淚似乎已經隨著許諾的離開而幹涸,醫生說是心理問題,她潛意識裏要求自己不再哭泣,她便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傻子,我們都是傻子···”一言這樣回答應櫻,她們都是固執驕傲的人,可如今卻成了什麼模樣?
“要傻到什麼時候啊···”不知道是問的誰,應櫻無力地歎息。
這個問題,一言回答不了,她沉默了片刻又開口說:“陌陌,回n市好不好?畢業了就陪我一起好不好?也許回去了你的病就會好了。”
應櫻已經整整兩年沒回過n市,她逃避一切與許諾有關的東西,當初答應許諾分手後做朋友的話成了徹徹底底的謊言。她將自己藏在沒有許諾的世界,可許諾留下的傷痕卻絲毫沒有痊愈。
“回去就能好麼?一言,我很清楚自己的症結在哪裏。我會回去的,總一天,我要親手拔出自己的病根···”應櫻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到那裏。
“陌陌,我想有件事也許你該知道,許諾在n市已經小有名氣,他的‘言諾’在這兩年發展的很好。”一言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應櫻的想法她多少有些了解,她不能讓應櫻就這麼撞上去。
“‘齊悅’給了他不少幫助吧?緹薇現在做什麼?”應櫻的聲音瞬間冷卻下來,平平得沒有任何起伏。
“嗯,緹薇是許諾的副總。”一言想起上一次遇見那兩人的時候,許諾似乎已經是“齊悅”準女婿的身份了。隻是這話她還是不要跟應櫻說的好,說了也毫無意義。
“嗯。好了,很晚了,休息吧。”應櫻隻淡淡地應了聲,隨後便準備結束談話。
一言經過之前一番情緒波動,身體已是累極,於是便道聲晚安,掛下了電話。
應櫻卻沒有睡,她掛了電話便起身走出了房間。在玻璃杯裏倒上半杯紅酒,她赤著腳走到了客廳的大陽台上。時間已是半夜,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這兩年一直是這樣,無論她工作得多累,夜間卻始終清醒著。
她環著手臂,抬眼看這個夜晚略顯安靜的城市,腦海裏慢慢浮現起所有過往,她一遍遍地回憶那些苦楚,然後再一次次地打算自己的未來。
她輕輕地抿一口暗紅的酒液,緩緩地晃動酒杯,蘇玨曾說她喝酒如品茶,而如今,她喝酒便如同飲水,已經喝不出絲毫味道了。她曾以為自己做的一切是為了讓自己燦爛起來,可現在才知道,她的燦爛是種絕望。
洛洛說隻要毀了許諾她就會好了,一言說她回n市就會好了,究竟誰說的對?也許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病存在太久,就好像是永遠也好不了的瘡疤,除非她願意再一次撕開那個化膿的傷口,剔除掉所有膿血,否則,她永遠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