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上下打量著陌陌,總覺得今天的她看起來與之前埋頭畏縮的模樣有些變化,可又說不出哪裏變了,好像映像中她本就是這模樣的。她朝陌陌身後望了望,確定沒有其他人影後,張口便問:“怎麼?薛一言沒跟著一起來?”
“她沒有來的必要。”陌陌原以為君悅是個城府深沉的人,可現下看來並非如此,這人所有情緒都明明白白地顯露在臉上,連一絲掩飾都不會,顯然是個習慣直來直往的,她頓了下又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叫我應櫻,可我並不記得兩年前我們有相識過。”
“你當然不認識我,不過,何靜雅你總該認識吧?”君悅雙手環胸,滿意地看到陌陌平靜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
陌陌自是有過猜測,能寫出那篇報道甚至附上照片的人定然與何靜雅有些關係,但真正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心底仍舊一陣輕顫,“是她讓你寫的報道?”
“當然不是,靜雅連提都不願提起你。我寫這篇報道,就是要讓所有人看清你掩藏在漂亮外表下那肮髒的本質。”君悅斜眼掃過陌陌的臉,撇著嘴又是一臉鄙夷厭惡。
陌陌暗自捏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不能害怕不能退縮,她眯起眼盯著君悅:“你這是在為何靜雅抱不平,還是一時興起正義之心?我的本質如何你真的知道麼?”
“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副假裝單純無害的樣子,看那薛一言被你哄得多喜歡你,要不是她投了那張照片,恐怕我都認不出你來。又是搬家又是換名字的,以為這兩年裝得內向點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醜事了?”君悅對自己所認知的一切從來就不會抱有懷疑態度,所以她自聽靜雅委屈可憐地說過那些事之後,就直覺站在靜雅那方,當陌陌是表裏不一陰險放蕩的女生,心下對她自是萬般厭惡的。
“你對我的一切似乎都已確定萬分,顯然我再說什麼在你聽來都是狡辯,所以我不想再反駁什麼。我隻問,你了解何靜雅多少?與我從未相交的你又憑什麼斷定我就是何靜雅說的那樣?你以為受害的何靜雅,是因為她說我搶了她的男朋友?可是有誰看見我同方恒在一起過了?”陌陌一連問了好些問題,兩年來第一次為自己說話,心中自是萬般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像是緊緊縛住自己多年的枷鎖終於開始鬆動,她不會再坐以待斃。
“靜雅那麼善良的人難道還會汙蔑你不成?方恒是沒和你在一起,那是因為他及時看清了你的本質,懸崖勒馬了。再說當年也不是空口說白話,有照片為證,你敢說那照片裏的人不是你?”君悅抬高了聲音,仿佛非得讓陌陌承認自己所有的罪狀,她字字尖刻。
“照片是在我昏迷的時候拍的。”雖然知道君悅不會相信,但陌陌依舊說了這麼一句。要讓所有人相信她的清白,就必須讓君悅明白,這點她是知道的,所以才回來見她,可自己終究無憑無據,這君悅又顯然對何靜雅尤其信任與維護,她要怎麼讓她相信所有事都是何靜雅設計好了來冤枉她的?
“哈!這話你也編得出來?應櫻,你這算不算狗急跳牆?”君悅冷笑一聲,對陌陌又是一陣諷刺。
“陌陌沒有錯!”原本隻有兩人的小樹林裏忽然出現了第三個聲音。陌陌回頭一看,是一言,還有秦玥昊。
一言怒氣衝衝地跑過來,像母雞護小雞一樣地將陌陌擋在自己身後,盯著君悅的目光滿是戒備,“君悅,你根本就是個黑白不分的瞎子!”
“我黑白不分?薛一言,你自己就黑白分得清楚了?要證明清白也得有證據吧?”君悅對上薛一言,依舊堅持自己不會弄錯。
“這就是你要的證據。”立在一旁的秦玥昊遞出一個文件袋,就好像早已準備好了一樣,讓君悅與陌陌都一陣詫異。
君悅神色莫名地接過袋子,打開來是一遝各樣的紙張,她一張張翻閱過去,臉上表情幾經變化,詫異、懷疑、失望、懊悔···等她全部看完,整張臉已是灰敗,這些證詞與檢查報告全部都說明了真相,應櫻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罪魁禍首卻是在她眼中柔弱文靜的何靜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