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睡下,神社參拜,明天男人會和幸一同踏出家門。挽著胳膊,年輕情侶,共同許下為對方的祝福,扔出具有了重要意義的一百日元,同時拍響三次合掌。低頭,許願,這樣的情景,不免令人嫉妒。如果看到這些,肯定會折壽的吧,我不禁笑了出來,淚卻早一步流出。
蝸牛用觸角感知物體,觸角便是蝸牛的目,蜻蜓有無數的複眼,對於人類,不像蝸牛對外界了解般渾濁,也不如蜻蜓那樣清晰,介於兩者之間。介於渾濁與清晰之間,所以才那麼容易被外界所蒙蔽吧。
一切渾濁便不會輕易相信,一切清晰便不會輕易上當,一個如同霧裏看花,一個卻一覽無餘。人類卻非要介入之間,變得**不明,用這雙眼睛去看男人,我什麼也看不到。看不透,看不清,不如不看,引起了好奇,卻無法平複。貌似對男人了若指掌,實則一無所知。
睡夢中我十分安詳,沒有痛苦、疑惑、不安,我想借此忘卻一切,反而適得其反。夢裏的男人十分溫柔,夢是一個人白天的寫照,完成不可實現的事,以虛無之手。虛無,虛無,我果然隻適合生活在虛無之中嗎?
寫作也好,做夢也罷,隻有這些時候才會安心,才會忘記生而為人的恐懼,才回心安理得的苟活。太宰治說過“膽小的人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糖也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
躲回黑暗中,躲會陰暗潮濕沒有一絲陽光的洞穴中,我隻是一個可笑的膽小鬼。不想再受傷,隻想逃避,我不願再見到男人,不願再讓自己心碎。也許這種想法得很自私,但我隻能如此,偽裝的堅強,隻能做到如此。
這場愛情,結局早已定下,不論怎樣開始,也不論經過如何,結局都不會動搖。男人早已和幸結婚的結局,將來也會幸福的結局,不會改變。早過溫暖的水也會涼掉,再美的花也會凋謝,再真摯的愛也終會分開。甚至我和男人之間從未有過愛。
愛是什麼,我不明白,以為明白,其實一無所知,不懂裝懂,這才是真正的可悲。也許我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我會愛上男人,我隻是為了尋找所謂的安全感。那時的我,剛從家離開,對家人失去信任,偽裝堅強。所以那時才會喜歡上男人,也正是隻有那時才會喜歡上男人,說出那麼帥氣的話,無論是誰,都會喜歡上那樣的伏一的。
睜開雙眼,毫無睡意,窗外響起人們興奮的喊聲“十—九—八—七—。。。。二—一!!!!”就這樣,新的一年來了,我向窗台走去,窗外升起耀眼的美麗的煙花。
第一次敲響男人家的門,開門的是母親,穿著適宜的家居服,和上次一樣,我換上拖鞋,將衣物掛在玄關的衣架上,男人和幸早已出門,這些都在預料之內。為了避開不想見到的人,我故意晚到了許多,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作為禮物的花生奶。
“我就想你也應該來了。”母親笑著從我手中接過重物。“你還是這麼喜歡和花生奶,真的有長大嗎?還和從前一樣,沒有你這些花生奶就孤獨了。”
“媽您喝不就好了嘛。”
“來得真晚啊。”
“路上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