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一個最新款的mp3,然後去了曲阜,住在孔府附近的一家酒店裏。
當天晚上,我很快就睡著了,但是不久我就做了個夢,夢中我又記起了在對望衝裏的事情,特別是索然“自殺”後的事情:蓑笠道人對我說的話,廖立乾和廖彥七的結局,以及那本《太行魯門世譜》裏的內容。
我猛然醒了過來,回想夢境,卻不再激動也不再緊張,而那本《太行魯門世譜》的內容在我腦海中清晰可見,於是,我找了幾張紙默寫起來,天亮的時候,我已經將整本經文大約四萬多字默寫出來了。
對於自己記憶力為何變得如此之強,我無法解釋,但默寫完之後,感覺特別累,於是又躺在床上睡了起來,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
今天是和索然分開已經整整一周的日子。中午,我去了孔府門口,一邊擺脫著拿著立拍得給人照相的人,一邊到處尋找著索然。一群遊客跟著一個導遊進了孔府,把我擠到了一邊,我有些不爽的看著這群沒素質的遊客,卻發現從中轉出一個戴著太陽帽的人,正是索然。
那是一頂白色圓形太陽帽,索然戴著它顯得很幼稚,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隻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陌生。
我帶他回到酒店,我們麵對麵坐了半天,竟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始談話,因為要談的事情太多了。最後還是索然開口了,問:“那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問的事,就是我昨晚夢到的事情,便說:“我看見了蓑笠道人。”
“啊?”
“當你‘自殺’後,廖立乾和廖彥七果然陷入了糾結,因為他們隻剩下我一個選擇了,而我當時也離弼星雕像近在咫尺。他們想再來抓我的時候,我快速跑到了雕像旁邊,我看到雕像裏除了一副大一些的骸骨外,果然還有一副很小的,那是一個嬰孩的骨架。”
“小秀和大勇的孩子!”索然說。
“沒錯,肯定是這樣,所以鎮骨之間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執念。我將小秀的骸骨和大勇的放在了一起,就在這時眼前一亮,一個老人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他竟自稱是蓑笠道人。說,‘吾這一點靈影,專候汝到此。’我說我聽不懂古文,他就對我笑了笑,我感覺腦子裏好像不由自主的想了很多事,都是關於語言方麵的,然後他就用普通話跟我說,‘你看到的隻是我留在魘妖厭勝裏的一部分意識,是專門守候經書的。你到了這裏,就證明有資格看到經文了。’”
“他讀取了你的記憶,了解了現代語言?”
“看來是的。然後他對我笑了笑,我便覺得腦子漲漲的,好像忽然之間擁有了很多記憶,特別累,但又不知道記住了什麼。我正在昏昏沉沉著,廖立乾和廖彥七過來了,我感覺他們正想對我下手,蓑笠道人卻對廖立乾厲聲喝斥,說:‘汝困此地久矣,尚無半點醒悟麼?’
廖立乾一怔,就看他翻起白眼來,過了一會,廖立乾恢複了正常,歎了口氣說:‘看來有些事真不能強求’,他又對廖彥七說:‘害我孫兒白辛苦一場,以後那些事隻能你自己去辦了,我已經不能再回到外麵了。’
等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消失了。然後,我也在樞星村醒了過來。”
索然想了一會,說:“或許是蓑笠道人對廖立乾進行了意識攻擊,或者是某種暗示,讓他放棄了爭鬥。而廖彥七應該會一些易影術,所以她的意識能進入別人的身體。這麼看來,真正的蜉蝣子,或者說他的意識還被困在那座厭勝迷宮裏。”
我說:“現實中的‘蜉蝣子’,也就是廖彥七臨走前說也會以現在的身份去對手那裏,不知她是什麼目的,到底屬於哪個陣營,不過,看來她是要搞出些事情來了。”
我看著索然,問:“以你的縝密,怎麼一直不問經文的事?”
“我想蓑笠道人已經掌握了植入記憶的方法,所以沒有留下實物的記錄,經文已經在你的腦子裏的,誰也奪不去了,你如果想告訴我自己會說的。”
我笑了笑,把前天夜裏默寫出的的經文拿出來放在他麵前,他快速看完又苦笑起來,然後拿起火機將紙燒掉了。我疑惑的問這是幹什麼,他說:“完全看不懂,所以暫且先保留在你腦子裏吧。”
“確實,我當時就像機器一樣把它們默寫出來,寫完後自己也看不懂。”
“這是一整篇秘碼式的文字,這種密碼設計和蘇美爾人隱藏經文的方法一樣,必須找到所有的經文,才能互相配合著去解秘。看來,想要看懂《太行魯門世譜》,就必須先找到整部《左道藏》。”
我又一次有了崩潰的感覺。
索然感歎道:“整個太行山曆險竟以這樣的結局結束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我覺得是時候問最後的問題了,便問:“你為什麼會來曲阜,不會隻是為了看孔廟吧?”
“是為了調查關於你的事。這幾天內我調查了很多事,令我很意外,很震驚,你,想聽嗎?”
“我猜到你來這是為了我,因為你和這裏沒什麼交集。可我猜不出你查了什麼。真的很好奇,在我媽的娘家,你能查到什麼關於我的事,除了我講給你的那些,你快說吧。”
“在說這些之前,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你可能將麵對一個超出你想像的自己!”索然看我的表情又一次充滿了陌生感。
我也苦笑起來,說:“這完全不是索大博士的說話風格,你的台詞一向是簡單幹脆的。再說,經曆了這麼多,我還有什麼麵對不了的,你就說吧。”
索然點點頭,說:“民國七年,也就是1918年五月初五,在一個叫耳店的村子裏出生了一個小孩,耳店的耳,估計是聶的演變,因為這個村子裏聶姓人特別多。而在新中國建立後,這個村子有了新的名字,叫做解放村,因為在解放戰爭期間,村子附近發生過解放軍和國軍的激戰,想起什麼來了嗎?”
“當然啊,解放村,就在姥爺家所在的辛周村附近,那裏聶姓人確實很多--------這些和那個小孩有什麼關係?”
“那個小孩出生的時候沒什麼特別,但他的母親被確認懷上他時,是一個滿月的晚上,所以他出生後,母親給他起了乳名,叫‘滿月’!”
我大驚失色,“滿月?!”
“是的,滿月。這戶人家除了滿月還有一個男孩子,也就是滿月的哥哥,可惜這個哥哥精神有些問題,經常表現出嚴重的暴力傾向。在滿月七歲的時候,悲劇發生了,哥哥將滿月綁在自家灶房裏,殘忍的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