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
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吹過,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瑟縮著脖子,疾步走過。
白嫩的素腳,一隻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黛青色的長裙及地,隨著身姿的上下起伏,在地上拖著。
如果長裙是白色的,那會是一件漂亮的婚紗。
落跑的新娘,是鼓起勇氣去尋找自己真愛的。
然而。
隻有言情知道,此刻腳掌與冰涼而又粗糙的地麵接觸,是怎樣鑽心的疼!
她的眼角噙著淚水,每走一步,沿著腿根和腳踝流下的鮮血便灑落在她經過的地麵上。
逃。
言情在逃,她並不是在逃命,可是被再次抓捕回去的結果卻比要了她的命更甚!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本就冷冽的秋風愈發的猖狂起來,逆著風奔跑,吹亂了她披散著的長發,發絲狂舞翻飛間,是慌亂的眼眸。
四下環顧,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逃到哪裏。
“嗖——”
一輛風馳電掣的黑色商務奔馳在她的身邊疾馳而過,然後猛地一刹車,黑色的刹車印記自她的身前畫成一條長長的黑蛇。
言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停下了本就不快的腳步。
那個男人果然不會放過她。
黑色的商務奔馳穩穩的熄火,車裏的男人扯下身上的安全帶,動作熟練而考究,素白的手指拈著高檔皮質的安全帶,看了看後視鏡中單薄的身影,那黛青色長裙的女子,像是田野間的一束山茶花,清香而美麗。
一邊看著,素白的手指按了下開門按鈕,本就高大英挺的身姿隨著起身,完全的顯露出來。隨手關上車門,胸前開落的西裝扣子已經隨手係緊。
氣質渾然天成。
天色已經有點朦朧了,男人邁著穩健的步子向她走來。
等言情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穩穩的站在她的麵前。她下意識的想要向後退步,但是手腕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對方攥緊。
對方的唇曖昧的劃過她的腮邊,言情看到的是那張她即使看了無數次,卻仍然還會沉淪的魅惑麵龐。
“恩?怎麼突然跑了?”
鼻息打在她的耳畔,言情幾乎聞見了男人唇齒間自己熟悉味道,這聲音雖然溫暖得總是想要沉淪進去,但是她知道那種味道是什麼--危險的味道!
言情隻能繼續向後退著,忍著腹部的痛楚,忍著腿上糊滿鮮血的不適。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你的未婚妻也住院了,就在我的隔壁……”
聲音虛弱而顫抖,眼前真真發黑。
剛剛在醫院裏,蘇良名義上的未婚妻,踏著妖嬈的步伐,化著最精致的妝容,漂亮得要命。
可就是在那樣漂亮女人的嘴裏,卻能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她和此刻的蘇良一樣,身上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你說,我們中的孩子,哪一個會長大成人,哪一個會化成一灘血水?”
隻這一句詢問,言情便崩潰了所有的防禦,在女子滿眼笑意的目光中奔逃!
“所以,所以……”
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言情壓縮著所有此刻想要噴湧而出的委屈與痛哭。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崩潰了,便再無離開的可能。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原來眼淚也可以這‘滾燙’,燙得她眼圈真真泛紅。
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沒有辦法!
既然他未婚妻知道了自己這個障礙存在,憑借她家族的能量,讓自己這平凡的女孩在這個社會上毫無痕跡的蒸發掉,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還有,為了肚子中的孩子,她隻能逃!
“言言,既然她發現了,你肚子中的孩子就不能要。”蘇良說出一句冰冷而無情的話。
“不!”言情大聲拒絕。
肚子中是她孩子,是一條生命,怎麼能說拿掉就拿掉,她要保全孩子!
“正妻沒有生產之前,其她人即使懷上了,也沒資格生產,這是規則。言言,這其中也包括你。”雖然這個規則曾經對言情說過,但現在,蘇良又重新提了一次。
言情自始至終都知道,在這場豪門的“戰爭”中,蘇良和李思的聯姻究竟意味著什麼。
即使蘇良不喜歡李思,但李思就是正妻,在她生產之前,蘇良的其他女人根本沒有資格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