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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英靜靜的站在一旁,手裏的茶已然冷卻,幾片暗黃的茶葉緩緩沉在杯底。
“周局,那韓天棟向來謹慎,這次怎麼會突然幹涉一個這麼不起眼的小案子?莫非是死的那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嗤,韓天棟怎麼會那麼傻……這次算是一個意外,我們的人在辦案的時候撞見個道士,他賴在現場不肯走,一口咬定那女人是撞了鬼死的,還大鬧了一番,讓我們的人給拿局子裏了。可誰知道他和韓天棟有幾分關係,這不,他讓人去韓天棟那裏給打了個招呼,得了準信兒,趾高氣揚的帶著一群人闖我的辦公室,跟個神經病一樣……
要是換做以前,這種事我當然不會管,隻是現在那韓天棟似有要升遷的趨勢,這衝突還是能避則避,能免則免。”周博皺著眉頭甩了甩手中的鋼筆,嗯,沒墨水了。
“升遷?這也太突然了吧?五年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那韓天棟背後到底有什麼靠山?”許英的眸子一片暗色,聲音有些沉。
這事說來也奇怪,韓天棟五年前上任h市市長,可在那之前他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說白了就是沒後台,又沒有什麼大的功績,這市長的寶座卻穩穩當當的一連坐了五年。若是真有什麼靠山,人家怎麼可能放著大把的青年才俊不選而看上他呢?再說了,h市一向風平浪靜,把這韓天棟放在這裏又沒什麼好處,他圖個什麼?
周博輕輕擰開墨水瓶蓋,淡淡的墨香從空氣中擴散,莫名的讓人覺得很舒適。
“韓天棟今年不過四十五歲,是h市本地人,普通工人家庭,家裏隻有一母,其父因煤礦塌方意外身亡,靠著豐厚的賠償款生活,大學畢業後一直沒什麼作為。六年前卻突然得了前市長的青眼,擔任市長秘書一職,先前娶了個妻子,卻在同年出意外死亡,隻留有一女。隔年又娶了個續弦,聽說女方是前市長的外甥女,同他一樣是喪偶,育有一子,擁有一個中型企業公司,算是傍了個富婆。
五年前韓天棟突然爆發,以雷霆手段扳倒前市長,同時上麵也宣布由他接任市長之位。當時h市也算是真正變了天,可是在那之後他卻一直保持沉寂……
這次的消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卻也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他背後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許英垂眸不語,辦公室裏一下子很安靜,隻聽得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周博看著窗外的幾盆顏色濃綠的盆景,眼神一片幽深。
……
“噯,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怎麼樣?要不要再化個妝啊?頭發好像有點亂,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就弄一下了……”歐陽可可不知從哪兒掏了個化妝盒出來,對著鏡子擠眉弄眼的,腳下動作卻不停,七八層樓蹭蹭蹭就上去了,後麵的蘇陵望塵莫及。
“臉色看著也有點白……你說攃點口紅暈上去會不會好一點?唔,也不知道周叔叔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我穿的這身衣服會不會顯得不夠隆重啊……”
“……”
蘇陵嘴角微微抽搐,木然的看著前方隻能從樓層間隙裏瞄到一個裙擺的某人,這麼遠的距離……請問你是在和空氣對話嗎?!
話說她還是應該要好好鍛煉啊,剛剛那一拳可不輕,她差不多要用盡全力才能接下。若是擱在上一世,她隻要用七成的力量就可以直接把一個人的手骨捏碎,現在不過爬個樓梯就已經喘得不行,果然是身體素質太差了!
“學長?!”
歐陽可可有些驚疑,麵前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聽牆角的人真的是那個高大英俊陽光的學長嗎?
張傑把耳朵貼在門上,無奈這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什麼都聽不見,歐陽可可這突然一吼把他嚇了一跳,冷不丁撞在了門上,帽子上的五角星都歪掉了。“噓!你這麼大聲幹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沒有撞疼吧?”歐陽可可心虛的攪著手指頭,還沒忘記整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妝容。
“你……”
“小傑,你給我進來。”清朗的聲音裏透著些無奈。
張傑有些懊惱的開門進去,歐陽可可也緊隨其後,心裏有些竊喜,學長的舅舅哎,這算是去見家長嗎?
“都說了多少次了,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不是叫你先下去嗎?”周博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