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景帝攜皇後林氏準時出席宴會。
作為一個丈夫,上官陽不可謂其中典範。作為一介帝王,為了籠絡權貴,總免不了采用聯姻這一手段,但因為離月太祖皇帝有過遺令,一旦立了皇後,皇上可以拒絕任何人所采取任何形式的逼婚,當然也並沒有明令說皇上不可以再納妃嬪。再加上離月帝王都很癡情,這兩個就是導致離月皇室血脈稀少的主要原因。
上官陽這一生就隻立了林汐這一個皇後。可惜因為林汐的體質原因,在生下第一胎上官林之後受了重創,這麼多年也沒有再次懷孕,所以這麼多年來也隻有上官林這一個兒子。
林汐時年三十七歲,眼角已經有了一些皺紋,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風采。不像司月那般具有離月兒女的奔放美,而是像南宮若那般的婉約美,一顰一笑間,皆可見大家風采。
明黃的鳳冠霞帔在她身上不是一種張揚,而是一種含蓄,上揚的嘴角慢慢是幸福,緊緊靠著在其右邊的上官陽,似乎還有一些嬌羞。三千後宮,隻她一人,應該也沒有見識過宮廷陰暗的東西,有丈夫疼,有兒子愛。
顏惑看著林汐和上官陽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又想到了她的姑姑,那時候,每一個人看著都是幸福的,至少沒有天人兩隔。眼角有些微微的濕潤,顏惑暗罵自己沒出息。
一邊的安木槿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顏惑的表情,即使經曆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性子還是那麼的軟,要什麼時候才會堅強,什麼時候才會獨立?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席間所有人都朝著二人的方向行跪拜之禮。
上官陽和林夕一直走到主座並坐了下來,才說了一句:“眾卿免禮。”
一陣衣襟摩擦的聲音,眾人又坐回了原座。
顏惑看了一眼周圍,卻發現了好些熟人。
坐在對麵的是太子上官林以及未來太子妃司月,坐在右邊的是赤月使節花鬱喬一行人。再右邊則是離月的將軍司靖身著暗紅的官服,顯然是位極人臣。
司靖與景帝同歲,早年喪妻,一直沒有再續弦,隻有司月這麼一個女兒,難免有些寵溺,也養成了司月一心繼承父業,征戰沙場,保衛離月的一腔愛國之情。
坐在花鬱喬對麵的是赤月淩王夏光佑,坐在其左邊的則是離月宰相林書恒以及其夫人尹畫情。
林書恒也身著與司靖同色的官服,隻是在花樣上有些區別,性格上也和煦了些,年近六十,發須之間也一片花白。其妻尹畫情時年五十五,看著也是慈眉善目,隱隱還有一股書香之氣,乃是出自離月江南名儒之一的尹家,從小飽讀詩書,與林書恒這麼多年以來也是琴瑟和諧,育有二子一女。
再左邊則是前幾天在客滿樓所遇的上官伽毅及其父連親王上官連、其母江喚嫵。雖說上官伽毅的品性是在不怎麼好,可是其母也確實是出自離月江南名儒與尹家並立的江家。也許是因為江喚嫵乃是一旁支,身性之上與尹畫情也有一些差距,這麼多年在王府之內勾心鬥角,氣質之上也沒有那麼賞心悅目。
大致的人物圖理清了,顏惑這才又回過頭來聽眾人的談話。
上官林出列,對著席上一拜,“父皇、母後,今日喜逢父皇四十壽誕,兒臣不才,贈上一幅離月江山縱瞰圖一幅。”
宮人很快將一幅裱好長圖抬了進來,畫作長達十幾米,寬也有幾米。上官林上前將紅布揭了下來,聽到了眾人隱晦的抽氣之聲。
說是縱瞰,事實上卻精確到了離月的每一座城邦,其中大一點的山脈、河流也都一一標注出來,畫工精妙,線條也與實地的輪廓相符,這麼精妙的傑作,再加上對方還是一國太子,其中傾注的時間與精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一幅江山圖,讓景帝大為歡喜,他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將這萬裏江山打理得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最重要的是他的兒子,了解他的心思,並且認真的去準備了的壽禮。也許這一幅畫,並不是多麼的價值連城,但是在他看來,卻是少有的瑰寶!
眾人的稱讚之聲此起彼伏,景帝連道三個好字,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一陣客套之後,上官林忽然開口,對象卻是安木槿,“不知安少爺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眾人忽然沉默,這安家家產不可限量,任何有名的物件都不好斟酌。畢竟,越過貴重,就越招帝王記恨,赤月國君那邊也不好平衡。
況且一眾離月大臣都對安木槿帶麵具出席宴會感到不悅,此等表現,分明是輕看離月!
於是一些挖苦嘲諷的聲音也冒了出來。
安木槿冷冷一笑,“草民不才,投皇上皇後所好,獻上四種蘭中稀世品種供二位把玩了。”
------題外話------
以下四種提到的蘭花是苒百度了的,其中有些是現代人起的名字,大家湊合著看,也可以去搜一下真正的圖片,確實很漂亮,最貴的一株居然上百萬啊,賣了苒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