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夜風中,我們和街坊鄰居在屋外乘涼,桌台上的花朵在夏風中搖曳不止,然而曇花卻一直沒開。
彎彎的月牙發著銀色的光芒,比星星更加耀眼。橙色的燈光交織在黑夜和小巷之間,有些屋舍發出了電視劇的人物對白,或者朗朗上口的主題曲歌聲,更有老人邊乘涼邊聽收音機裏的評彈對唱。
孩子們都玩累了,乖乖坐在凳子上閑坐。
我抬頭問悠閑的外婆問,這世上真的有地府嗎。
當然有,旁邊的鄰居阿姨聽見就插話進來,斜睨了我一下笑著說,當然有嘍。
然後,凝思邊想邊敘述道,這是我弟弟朋友家的事情。
他朋友的爸爸去世了大概兩年後以後。突然有一天,他晚上做夢,夢見他爸爸瘸著腿。讓他燒紙錢給他,說地府裏有個流氓天天欺負他,要他給錢,不然就打他。
第二天醒來,他把這事告訴了他媽媽,他媽媽也說她也夢見了。
於是,第二天他們就到他爸墳前燒紙錢。
晚上做夢他爸又來了。說,謝謝,好了,那流氓放過他了。
他問他爸,你怎麼沒有投胎。
他爸說,投胎要排隊的,你不排隊也可以要出很多錢買通鬼差。
他又問,你們地府怎麼也有流氓。
他爸說,我們地府和你們人間是一樣的。我在上麵當了一個小官,在下麵還是當一樣的官。上麵當流氓的下麵還是流氓。當老師的還是老師。
他爸問,你知道現在的閻羅王是誰嗎
他問,是誰。
他爸說,是毛主席啊
後來,他就把這事告訴了我弟弟。你們說這事奇不奇怪。
又問,你們相信嗎,現在的閻羅王還是毛澤東呢
有人搖搖頭說,我不信。
還有人說,老毛會不會在地府又文革一次。
大家都齊聲笑了出來。
過去的這些年華如錦繡華麗的絲綢在手心悄然滑過,在回憶裏形成獵獵如新的青白老照片。外婆的那把芭蕉蒲扇還在雜物間的角角落落的不知名處,而那些和我們相視對坐,比鄰而居的人們都有了各自的天涯路途,彼此的麵目早已模糊。
小時候的我們一起對著夏天美麗的星空描摹著星星的輪廓,眼睛倒映著星光也變得明亮璀璨充滿綺麗,如果說一個星星有一個故事,那麼將來的我們會有多少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