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哥,司大哥,你、你這是何苦?”哽咽聲,伴著斷斷續續的啜泣,好似一根老舊的琴弦,一點點繃緊,止不住地顫抖。
“阿鸞,乖!別,別哭。”蒼白的手,無力的、顫巍巍的想要撫上那夢中描摹過無數次的麵容,卻突地力竭,“嘎嘣”一下,跌落下去。
女子驚住,本欲慌忙抓住那一刻,卻好似命運故意捉弄般,眼睜睜的看著那晶瑩溫暖的手從自己指尖錯開、滑羅,一時間,竟然連握住的力氣都沒有。
風呼呼地吹著,耳畔似乎一遍又一遍的被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占據。
自古皇家最無情,阿鸞。
自古皇家最無情,阿鸞。
阿鸞、阿鸞……
……
嗬嗬,從今天開始,再沒人告訴她了。
嗬嗬,從今日開始,再也不必告訴她了!
皇家,真真無情!
前一刻的耳鬢廝磨,枕塌纏綿,轉瞬便是一道“賜死”的聖旨。
可笑她,還要叩謝恩賜!
“嗬嗬……哈哈哈哈……”女子恍若癲狂了般,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張狂的笑起來,如畫的眉眼是掩不去的痛與恨。許久,她垂下頭,無神的落在懷中沉沉的睡去人。
那人麵容如雪,眉目如春,永遠帶笑的唇角有一絲血跡,微微抿著,好似忍著什麼痛苦,然而卻不聲不響的就這麼靜靜的躺著,沒有不甘,沒有無奈的睡去。
此時,桃林裏,正值春日,三月三,一朵朵粉色的花瓣紛飛,如同少女夢中的情緣,皇宮禦花園,選妃宴正熱鬧,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哪位二八女兒正在琴弦上泄露的點滴愛慕。
“鸞兒,簫玦今生定不負你!”
“阿鸞,別嫁!”
“鸞兒,一生一世雙人!”
“我會對你好,一直。”
“為什麼,我愛你啊——”
“嗯,我,喜歡你。”
“三千後宮,隻為你空……”
……
……
“啊——”女子最終一聲怒吼,整個人順間如同一個撐到極點的氣球,“砰”地一聲爆破,衝破雲霄,風雲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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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灰白的身影蕩了蕩,然後有些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接著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再晃了晃本就輕飄飄的腿,靠在桃花枝椏上,準備先美美的睡上幾年,等到這穿越蘿莉長成,然後它可以再開始看戲。
唔,隻是這戲為嘛老是改過程不改結局呢?
45度望天,難道這就是所謂滴命中注定?難道這就是所謂滴虐戀情深?難找這就是所謂滴……
“誰?!”一聲暴怒,一抹白色的幽冥火突地閃現在它的眼前。
“嚇!”朦朧的灰白影子幾乎是本能的飄出十丈遠,有些驚駭地望著那幽幽火色。心裏有些不悅,這兩個閑的發慌的家夥,每次都是男女主死了才蹦躂出來,嘰裏咕嚕的一番討論,歎息著怎麼沒早些出現,怎麼沒能救下這癡男怨女,切!
鬼語連篇,馬後炮!
“你是幽靈?”一身白的家夥,抖著利索的小身板,湊到灰白影子的麵前,狠狠地嗅了嗅,然後得出結論。
灰白色的身影,朦朦朧朧的抬了抬不甚清晰的脖子,做出天鵝般高傲的神情,表示認同。
黑無常頓時好似死了全家般的驚叫起來,“天地幽靈!”
哦,不!應該是激動,因為此時那黑色的手已經如同拽住一個媽般的拽住了小許的胳膊,黑無常整個人如同篩子般,抖抖抖。
“咳咳,”影子扯了扯胳膊,有些困難的表示,“黑老大,你不用這麼拽著,目前是那小屁孩出生的時間,老身不感興趣。所以,至少有那個四五年的時間,我們可以相互探討探討。”
“老黑。”白無常似乎也覺得黑無常激動的過份,出聲道,“既然天地幽靈有空,我們定然也要抓緊時間討論才是。”
天地幽靈笑笑,一陣陰風刮過,終於擺脫束縛的右手抬起,有點想要摸摸胡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隻是摸了又摸,突地想起,千二百八年來,自己好像都沒長過那東西,不免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