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紅著臉,低著頭,溫柔地說:“爺,時候不早了,該過去了。”
“爺心裏明白,還是若蘭通曉明理。唉,別人都是不舍得爺離開,你倒好,倒把爺向外頭推。”
我不推,你就不去了嗎,按規矩,今天就得去正室那裏,你卻賴在這裏,是真疼我呢,還是害我呢。明天福晉提著鞭子過來,你替我擋嗎?
“爺,”何玉順在外頭叫著。
胤禩不耐煩地應著:“知道了,知道了,叫什麼叫。”
“那個,爺,剛才福晉打發人來說,今天她身體不舒服,讓爺不用過去了,怕過了病氣。”
“哦,嗯?病了,又是病了,找了太醫沒有?”
“這個,福晉那邊,說是在吃著藥呢。”
“若蘭,看來,這是天意,今天,爺留在這裏。”
若蘭眉頭微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麼能眼看著泡湯呢,於是苦口婆心地勸著:“爺,還是去福晉那裏吧,這不合規矩,恐落人口實,宮裏頭知道了,不好交代。讓若蘭,也不好自處!”你明打明的告訴下人,我不用去給福晉請安,這不是打福晉的臉嗎,雖然說,我也不喜歡去請安,去看福晉的臉,可是,到底,還在一府裏住著,她是正室,我是小妾。
“唉,算了,就聽你的,我去看看她吧。”施舍一般的口氣。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主子,為什麼不留下爺,爺根本就不想去那個女人那邊。”
“你知道什麼,就算是福晉有病,爺也不能為了我壞了規矩。你別嘰嘰喳喳的了,把我箱子裏頭,那件皮坎肩拿出來。”
“咦,是那件主子在草原上得來的麼?奴婢記得是黑色的,和主子的衣服不配。再說,不是要睡下了麼?”
“你拿出來就好了。”晚上,我想抱著它睡,就當是他陪著我吧。若蘭忽然臉紅了起來,站起來,不忍看那鏡子中害羞的臉龐。
胤禩帶著何玉順,出了蘭院,頂著呼呼的北風,搓了搓手:“還這麼冷,不是都到二月了嗎。”
何玉順見他正朝著福晉的梅院走去,便小聲道:“爺,那個,福晉,似乎是睡下了,剛才奴才去了一趟,已經下了匙,落了栓。”
這麼冷的天,奴才可是盡心盡忠地叫了半天的門,裏麵別說是人,就是鬼影子都沒有,除了寒風外。
福晉,這次,真是寒了心,這半個月,別說生氣,就是人都沒有出來一次,天天呆在屋子裏頭,平日裏去宮裏請安,也借故抱病不去。
要說,眼前這位爺,也真是奇葩一朵了,前幾年,把福晉捧在手心裏一般,如珠如寶,相親相愛!說冷,便冷了下來,除了初一十五,竟是多一日也不肯去她房裏了。任誰也惱!現在好了,福晉也學起他來,不讓人進門了。看來兩人,鬧騰大發了!
胤禩停頓了一下,顯得意外,從來隻有自己在這方麵拿捏著她的,什麼時候,她也敢和自己叫起板來。她不是天天夜夜盼著子嗣的麼?怎麼,如今也不在乎了?哼。爺會怕你,笑話。
頭一仰,步子換了個方向:“那就去書房裏睡。”心裏卻是深恨,郭羅絡·明慧,你以為,爺還是從前的爺,任你鬧騰麼!有種,你就一輩子別叫爺去你房裏。
腳下雪被踩得飛冰四濺,看著前麵的爺走得風升水起,何玉順心裏暗暗叫苦,爺,您慢點行嗎!奴才臉上被雪水打濕不要緊,可是,這身衣服,可是新年下,才做好的。
對於教主來說,做女子,其實,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可以穿自己喜歡的顏色,可以抹自己喜歡的脂粉,不過,比如現在,看著床上,血跡斑斑,小腹漲痛,身下濕答答,粘乎乎,腰酸腿軟,手腳冰冷,極不舒服。好在,他不是一般的毛頭小夥,對這種事情,也曉得一二,叫月經來著。隻是,從前也隻是知道,並未有過任何經驗,所以,他不得不沉著臉,叫來映雪。見映雪拿出一條香灰長帶,教主徹底的無語了。做女人,好難。
紫禁城,養心殿,龍涎香,高貴清冷,一身明黃的康熙爺皺著眉頭,批完了最後一本折子。
李德全適時的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正是他愛喝的碧螺春。相傳產於太湖之濱峰石壁隙中的碧螺春,葉是嫩綠色的,卷曲如螺形,茶香幽幽,飄忽不散,時濃時淡,似有若無。當地人稱之為“嚇煞人香”。茶湯碧綠,入口甘冽,品完一杯,口齒留香。連帶著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