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籬住院的這些日子裏,遙奕常叫遙怡來醫院,因為她知道,周籬喜歡小怡,看他的樣子,因該不會想起從前了,那段曆時三年的愛戀,就這樣不複存在了。遙奕自己知道,小怡的確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自己從十六歲便與小怡一起生活,那時自己失意了很久,是小怡一直在陪著她,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那自己都不願回憶的日子,遙奕一直都恨著自己的父親,是父親拋棄了自己和母親,母親也是因為父親的離開一直鬱鬱寡歡,最後走向死亡。人們都說血濃於水,血緣的關係會讓彼此跟親近,但這說法卻不能用在遙奕身上。
回想著自己以前的事,點點滴滴。
“你,還好吧?”一聲問候,把遙奕的思緒拉了回來,眼睛漸漸恢複焦距,進入視線的,是一條手帕,拿著手帕的手大而蒼白,手背上甚至還有能看得見的條條青筋,抬頭望去,那張讓她忘卻不了,但又必須忘記的那個人——周籬
“怎麼在這裏哭?擦擦眼淚吧”說著,又抬抬手,把手帕在遙奕麵前晃了晃。周籬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哭,他畢竟和遙奕不熟,於他而言她隻是遙怡的姐姐,沒有必要知道她哭的原因
遙奕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有濕潤的感覺。自己已有很久沒哭了,又望向這手帕。這……是小怡的,她回想起前幾天在病房門口處看到的那一幕場景,遙怡在為周籬擦汗,擦汗時用的手帕,就是這條,那時他們的氣氛讓遙奕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就像妻子給心愛的丈夫擦去額上的汗珠,輕輕的,柔柔的。看到這裏,本想進去的遙奕,手還握在門把手上,硬生生的停下動作,不想去打擾那份溫情,她多麼希望為他擦去汗珠的那個人是自己,希望一直陪著他的人是自己,但希望終究是希望,不會實現的
周籬見遙奕有出神了,目光鎖定在自己手裏的手帕上,再看向自己手中的手帕,呀!拿錯了,這是前幾天小怡送該自己的,因該要好好保存才是,怎麼就不小心拿出來了,但拿出手的東西也不好收回,手隻好僵在這裏,氣氛瞬間尷尬
遙奕看著這隻手,最後還是放棄拿這條手帕的念頭,於是從包包裏拿出紙巾,一邊說謝謝,一邊擦幹臉上的淚
“周先生,你恢複得很快,手上的石膏也拆了有4天了,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恭喜”公式化的語言,遙奕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停止跳動
“嗯,不能再麻煩你們了,這段時間多虧了小怡,我出院後一定要好好感謝她”周籬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仿佛現在就要宴請遙怡
“的確,他在你昏迷的那些日子,一直都在照顧你”看到周籬的表情,突然很想逗逗他“在你掛水快完的時候及時地叫醫生,在你疼的出汗時幫你把汗擦去,在你……還有,也是她幫你擦的身子”
“額……”周籬又些尷尬,一個年輕的姑娘,幫他擦拭身體,不管怎麼說也不好吧
“噗!逗你的啦”沒想到他真的上當了,遙奕看到他那忍俊不禁的表情,輕笑出聲。周籬看見遙奕淡淡的笑,眉目之間哀傷的氣息消失不見,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好像自己在哪裏見過……周籬總是覺得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是很重要的,每次問遙奕或是遙怡時,她們都是一帶而過,含糊不清,似乎不想讓自己知道,到底在自己車禍前發生了什麼事
“你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很漂亮,這樣人看起來也精神”周籬建議道
“謝謝,我會注意的”說完,遙奕的手機振動起來,遙奕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事遙怡的名字,向周籬抱歉一笑,走到安全出口處,按下電話
“喂,小怡”
“喂,姐,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接下來就由我來看護吧,你也要休息的”從電話中傳出活潑的聲音,遙奕的嘴角上揚,這就是她元氣的妹妹
“知道了,我等你,路上小心”叮囑那個冒冒失失的妹妹
掛斷電話,回到座位旁,周籬不再了,是進病房了吧,在到病房前,看到周籬閉著眼,便走回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