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隻留一地的寂寞。冷淺依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星羅棋布,卻沒有一顆是屬於自己的。以前,多少個夜裏,聽著哥哥在電話的那一頭訴說著漫天的大雪如何地紛飛,雪滑落手心時如何地冷而不刺。如今看到了,雪還是依舊那麼美,那麼純潔,為何卻是那麼地落寂。
“我以為你隻會彈鋼琴。”軒旻哲輕手輕腳地走到冷淺依的身邊,讚賞地望著她手上的小提琴。
冷淺依收拾起失落的心,綻開一抹摻和著憂思的笑意,咧嘴道,“應該說,我隻會小提琴不會鋼琴。”
“可是你的房間裏不是有一架鋼琴嗎?”軒旻哲疑惑地問道,心裏漾起一絲猜測。
“那不是我的鋼琴,而且那琴一直都沒有開封。”一抹苦笑掛在冷淺依的唇瓣上。那個鋼琴本來就不是她的,隻是為了懷念哥哥的存在,才會讓他在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把琴放到她的房間裏麵,回來了,自然也就物歸原主。
“可是你家裏好像沒有見到小提琴的蹤影。”軒旻哲納悶道。能夠拉出這麼美妙的琴曲,絕非隻是偶爾玩玩就可以練就成的。
“如果說我天生就會,你相信嗎?”冷淺依淡漠地看著他,不帶疑問的口吻似乎在說明這就是事實。
遲疑了一會兒,軒旻哲定眼看著她,“那你為什麼不選讀藝術?以你現在的造詣,不輸於一個知名的小提琴家。”
“興趣所致吧。”默默地應著。她何曾不想要選修自己鍾愛的小提琴,可是上天不允許她走這一條路,不允許她的感情過於豐盛。
“不像。”軒旻哲一口否定。但就剛才那抱著小提琴流露的情愫,不愛的話怎麼會有癡迷的錯覺呢?冷淺依,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和自己的心背道而馳。
“我不喜歡總要抱著滿滿感情的藝術,不喜歡在別人麵前赤果果地泄露自己的心情,更不喜歡莫名的失控。而且小提琴太貴了,我這種中層家庭的孩子養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冷淺依睜眼說著瞎話道。如果說鋼琴是樂器之王,那麼小提琴就是樂器的王後。它那與人聲無異的琴音,那每一個都會觸動人心的音符,她負荷不起。
“冷淺依,以後要說謊最好先打草稿。”軒旻哲搖頭悶悶道。用力地牽起她的小手,拿過依舊在她手中的小提琴,不急不慢地走到那位在陶醉中還未清醒過來的大叔麵前,“謝謝!”
中年男人流露著讚賞的目光,灼灼地望著小小的冷淺依。
軒旻哲微蹙起眉頭,道了一句謝之後拉著還戀戀不舍的冷淺依往酒店的大門走去。冷淺依鬱悶地瞥著嘴,還想著和那麼大叔聊一聊,說不定在西雅圖這幾天可以借著他的小提琴度日子呢!
朗朗夜幕下,酒店的二樓的露天咖啡座,宋伊駿斜靠著白色的欄杆,凝神聆聽著大街上傳來的小提琴樂曲,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圍欄。
“怎麼樣?”身邊帶著金礦的方臉男子淩燁琮似笑非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