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見(1 / 2)

與一個女人一夜情,還是選擇參加一場泛味到透不過氣來的家宴同早先擬定的未婚妻商討婚事細節?

到了路口,齊司正還是轉彎去了網上留言的那家咖啡廳,她說八點到九點會在那裏等他,連續一周,很奇怪的陌生人,不知如何知道他的MSN。

這是個陷井?比起另一個選擇,這個顯然要輕鬆多了。

他拔通了手機,一個嬌小身影左顧右盼地接電話,轉頭看見他,有點呆住,愣愣的樣子有點像迷途羔羊,而且是甜美的羔羊,像小時候書裏畫的那種。他覺得有點荒謬,不過還是走上前,麵前的女孩子清秀年輕,眼睛又大又圓,臉也是圓的,小小一張,鼻子透氣挺拔,無挑剔的清純,黑白疊穿的T恤,破洞的牛仔褲,頭發挽成一個小發髻,額頭光潔,沒有時下流行的齊流海,耳旁和脖頸處有些攏不上的碎發,嫵媚卻清爽,實在不像要一夜情的對象。

此刻,安安分分坐在對麵,倒是很勇敢地盯著他的眼睛,努力不露聲色,偶爾低頭,咬著吸管吸著杯中的果汁,齊司正注意到她的嘴唇粉紅,嘟起的樣子很可愛,不可必免地想到有點色色的內容,覺得有點好笑,看著她清亮的眼睛,又覺得詫異。

“你以前認識我? ”

他要一杯咖啡,願意用一杯咖啡的時間去了解她到底想要什麼。

“沒有啊。”

她的眼睛瞄向別處,有點心虛。

“不要再學別人玩這種遊戲,你不會次次都有好運氣。”算了,這也不是重點,他其實是千舟已過萬重山,之所以來,除了命運的莫名使然,實在找不更好的解釋,而且看得出來對麵的她一定是遇到了某些事,一時想不開罷了,不過說出拔亂反正的話來,還真是亂道貌岸然一把的,當年也曾浪蕩過吧,一場浩劫改變了很多

“我有點餓,想去吃麵,你要不要?”沉默良久,她突然發話,一如既往地看著他,眼神裏有簇簇的火苗。

“好啊。”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呢,他想要拒絕,因為同樣沒吃晚飯,鬼使神差地應下來。

她說的那家麵館有點遠,在仁禮中學的附近,他也是那裏畢業,當然知道,味道的確非同凡響,且幾十年如一日。

她沒有想到他是開車來,臨到上車,有點猶豫,他看出來,不由好笑,“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於是有點憤憤然的悲壯。

待上了車,他斜斜倚過來有點想戲弄她的意思,她卻隻是看著他的眼睛,好似卸下心防,全然溫柔信賴,不覺絲毫危險,他有點錯愕,原本隻是想替她係安全帶,卻突然改變主意,親了她一下,果不然,她嚇了一跳,而後臉色變得如紅燈印雪一般。他心裏卻有漫延開來的不知名的情緒。

她有點緊張,心跳如鼓,都以為對方要聽到聲音了,臉轉向車窗外,雙手抓著安全帶,指節都要泛白。他伸出手去,像是下定決心,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放心,我不會在車裏。”那微笑有很明白的意思,她簡直不知所措到極致,是她招惹的,卻實在應付不來。

坐在密閉車內,車外輝煌的街景夜晚扭動的人影,如輕輕流蕩的畫麵,華麗而靜抑地流過兩旁的玻璃窗。底下是沉默的暗流,苦澀不知。

一人吃一份大碗牛肉麵,他驚異她的好味口,當然還有吃完麵,餐巾紙用力擦過後的嘴唇變成鮮紅色,誘人以吻,他已悄悄改變主意。

“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問她。

“飽暖思淫欲。”她目光清明,篤定堅持。

他錯亂到以為她在談理想,還是忍俊不禁。極自然地牽過她手,“先陪我走走。”

她於是跟在他身旁,悄悄地想鬆開手,他卻沒有放,回頭看看她,她卻隻望著他,歎了一口氣,浮起一個笑容,他看不出來是憂傷還是別的,但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這樣的相遇,她實在招他喜歡。

仁禮中學的宿舍後不遠對著是這座城市的護城河,他們繞過去,信步走到河邊,晚風習習,人影幢幢,有點談戀愛的意思,隻是一路無言。

按理他應有回避,卻想似乎很久不曾來過這裏,被人看見,無非是一頓吵鬧,若真有什麼可以解散,還真是求之不得。

身旁的她在少年時代,應該是最合適的女友了,這樣的時候是不是有點誤入歧途?

牽著的手還是鬆開了,因為不時會有樹啊,人啊,突然橫在中間,再牽好像也沒什麼借口。

他覺得無趣,突然說,“去酒店吧。”原來自己還是很邪惡。

“好啊。”她淡淡回應,她在他身後,他停住腳步,正要回頭,她卻把臉貼在他背上,他實在太高,她隻到他肩,沒有全身都靠著他,隻裹著雙手,身子也離他有一小寸的距離。

背上有很奇異的一點溫熱,非常有餘地的依戀,她把他當成誰了?他有點想知道,可是,這算不算是個問題?

五星級酒店。

很周到的服務。

齊司正要的房間有一大麵落地窗,十七層看下去,滾滾紅塵,有縱身一躍之感,她有一點想落淚,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