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似乎覺得有些好笑，象征性地彎了彎嘴角。
“沒想到，警官你還是哲學家啊。”夏染透過車窗眺望著遠方，隻見夕陽最後一絲餘暉也即將銷聲匿跡。
前方的警車飛快地行駛著，在微薄的夜幕中劃出了一道道亮色的弧線。
劉錫明接通了內線電話，連連應聲道：“已經控製住了嗎？嗯，那就好，我們馬上過來，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堵車。”
夏染撩了撩眼皮，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抓住他們了嗎？”
“差不多吧。”劉錫明又踩住了油門，“已經控製住了，就等著我們的人過去了。”
“是嗎……”夏染側了側身子，聲調有些慵懶，“我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劉錫明挑眉：“行是行……不過你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睡得著？”
當然，夏染並沒有回答他。
很快，耳邊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劉錫明：……
真是6。
*
抵達海關口時，夜幕已全然降臨。
天空像是潑了墨一般，漆黑一片，隻有道路兩旁的燈閃著不怎麼明亮的光，再加上海浪特有的潮濕味，使整個畫麵都顯得略微有些壓抑。
“喂，到了。”劉錫明推了推身旁酣睡的夏染。
她睫毛顫了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
夜晚，警車，以及路燈下昏暗的光線。
這場景看起來令人不怎麼舒服啊。
她搖了搖腦袋，使自己清醒了幾分。
結果一下車，劉錫明就走了過來，一把攔住了她：“後退，這個位置比較安全。據其他刑警反饋，犯罪嫌疑人身上綁有炸彈。”
夏染微怔，瞪大了眼。
但不過幾秒，她就將這驚訝的表情化為了烏有。
夏染淡淡說道：“很正常。為了避免給組織惹麻煩，許多工具都選擇自行毀滅。”
劉錫明手一抖，忿忿地咬住了嘴唇，似乎很不甘。
“你也不必自責。”夏染眼神淡淡的，語氣也極其平緩，“根本沒辦法阻止不是嗎？而且你們也已經盡力了。”
海關口被封鎖得死死的。
從這個距離望去，隻能依稀看見那幾個人影。刑警們都在往後退，並扯出了一條警戒帶，以示前方危險。
夏染微眯眼，就那樣看著前方，她的眼神很飄忽，劉錫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
劉錫明鬱結地點燃了一根煙，狠狠抽了起來。
又是一起隻能用“犯罪分子自殺”方式了結的案件。他抬頭看了看墨色的天空，隻覺得這玩意兒黑洞洞的，像是無盡的深淵。
而在另一邊，靠近海關的出口，沈洛衡無聲地動了動眼眸。
她側頭，朝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點吧，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隨即引燃了身上的導火索。
夏染靜靜地看著，看著不遠處迸發出刺眼的火花，看著那隱隱綽綽的人影分崩離析……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她轉頭，垂下眼簾，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一片。
劉錫明心裏有點堵。
他媽的，還是白來了！
而這夜，貌似也濃稠得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