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亢珂神威(1 / 3)

“他還活著嗎?”這是目前風馳北心中最大的擔心。

連日來的調查使他越發糊塗。既然“天策密卷”已經被人從成桐手裏奪走了。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可以從成桐手裏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呢?是卜了行嗎?前些天見到的那兩個天竺人,所用的武功手法怎麼跟他的這麼相似。難道他真的還活著?

風馳北心中煩亂,身後還一直傳來著吵雜之聲。費杉的餘傷並沒有好透,不過已經不影響他現在抓著一個老頭的衣襟,劇烈的搖晃。

“你說,東西給誰拿了!”費杉看上去怒不可遏,對眼前這位老者絲毫沒有心慈手軟之意。

一旁的李淳風笑道:“成桐,你和密卷的關係,怕是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楚了。”

原來那個原本睡著的老頭,正是被李淳風從涼州帶走的成桐。想是風馳北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逼迫李淳風說出了成桐的所在,將他們兩個人一起帶到這裏。

天紫琳似乎對眼前的衝突漠不關心,隻是靜靜地一人坐在篝火旁,雙膝環抱,小巧的下巴擱在膝頭,一雙電人的大眼睛此時卻是一片朦朧。

成桐被費杉糾的透不過氣來,拚命地打手勢喊風馳北救命。

眼見費杉不依不饒,風馳北轉過身來,伸手往費杉兩手之間一撥,便將兩人分開。

“天策密卷不在我師弟手上。但估計這事我們是脫不了幹係。在做出選擇之前,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風馳北盯著憤憤然的費杉,示意成桐遠離。

費杉現在心裏也很慌,並不是因為“天策密卷”,而是這麼多天來費拾的消息一直都沒有。他擔心弟弟不能靠自己熬過這麼久,心中又怕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剛才質問成桐,不過是他潛意識自救的本能表現。

李淳風想是很同意風馳北的話,他點頭道:“我還是那個估計,卜了行拿走密卷的可能性很大。根據你師弟的說法,無論武藝手法,都很像那個“鷹燕魔盜”。”

風馳北搖頭道:“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目前,九龍印堂的人頻繁出現,蛛絲馬跡都是跟密卷有關。而且,剛才我帶他們上來時,後麵一直有兩個人跟蹤,我變換個多次,甩掉一個,另一個卻還是跟上。”

李淳風大吃一驚,另外3人也被風馳北的這句話吸引了注意。李淳風道:“你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將來人擊昏!”

風馳北道:“我想確認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很重要。”

李淳風道:“什麼事情能比天策密卷更重要!”

風馳北道:“我想確認世界上有沒有人,還能擁有當年冉羅的能力。”

李恪氣喘籲籲地追上了早在山崖下等他的秦玟。

“怎麼樣?”李恪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他就是從這條山崖上上去的。”秦玟看著山崖上隱約的火光,回答道。

李恪抬眼望去,這條山崖壁立千仞,連個抓手借力的地方都沒,一個人怎麼可能上的去。

秦玟看著李恪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責問道:“你和我練功的年歲相差無幾,你怎麼跑的這麼慢的。”

李恪扶著崖壁,喘著大氣說道:“大小姐,我除了練武,還得學很多東西的。”說著又指指山崖上:“他風馳北上的去,你也應該可以啊。”

秦玟搖搖頭道:“很危險,我試了幾次,我的真氣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李恪扶著崖壁,吞了口口水道:“那個風馳北,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秦玟道:“現在怎麼辦。”

李恪道:“他們肯定要下來,在山崖下等著就好。”

秦玟道:“剛才被風馳北嚇退的大漢會不會回來找他。”

李恪道:“會!不過肯定不是現在。九龍印堂的來頭很大呢。”

對於李恪來說,“天策密卷”固然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是得知太子的真正實力。其實,“天策密卷”在多年過後的今天,所能發揮的威力遠不及當年剛出事的時候。李世民死要尋回這部“保證書”實際上是一種心結所致。這就好比一個正常有廉恥的人,要他當眾脫褲子,那是萬萬不能的。人人都有遮羞的本能,李世民也是。而不同的是,李世民除了遮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至今也不能認可,也不敢認可,自己的權力欲望,導致了自己當年弑兄殺弟逼父,他一直欺騙自己,這是為了天下蒼生。要知道,李建成,李元吉都是李世民的同父同母同胞兄弟,從小一起長大,說沒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今的李恪就像十年前的李世民,他認為自己比別人優秀,隻有天下給自己管理,這世道才太平。他覺得太子李承乾懦弱無能,另一個嫡子李泰虛偽狡詐,剩下最後一個嫡子李治不過是一個小屁孩而已。隻有自己,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繼承者,才是大唐未來最強的國君。

可以說,李世民的玄武門之變為李唐的政治傳統立下了一個“魔咒”般的榜樣,從此,李唐的無數太子們就在這個“太子魔咒”裏不斷針紮,沉淪。第一個是李建成,現在就是李承乾。

當李恪從自己的“秘密渠道”得知**裏有一股秘密勢力叫“九龍印堂”時,他才覺得,扳倒李承乾成為了可能。

“九龍印堂”可是前隋太子楊勇創立的秘密組織啊。

費杉呆呆地看著山下的一片漆黑,剛毅的臉上滿是愁容。此時,天紫琳就蹲坐在他身後,看著費杉悲傷的背影,天紫琳心中也產生了共鳴:“弟弟,你在哪裏?”

“我要下去!”費杉轉頭,對大夥說。

風馳北盤坐在篝火旁,正閉目養神,聽費杉這麼一說,便回答道:“無妨,你自己下去吧。”

一旁的成桐幸災樂禍道:“小佛郎,跳啊。你本事那麼大,跳下去或許能有全屍,啊哈哈哈哈。”

李淳風道:“還是天明再做打算吧。你不知道天策密卷的下落,我們扣你也就沒意思了。”

費杉雙目落在天紫琳身上,問道:“你也要找你弟弟,你跟我一起走嗎?”

天紫琳站起身子,來到崖邊,看了下漆黑一片的底下,心中忐忑,說道:“這麼高,這麼黑,怎麼下去啊?”

費杉道:“你隻要抱住我,死活不放,我擔保你沒事。”

風馳北睜開雙目,看著費杉,雙目隱隱透出驚訝之色。

這條崖壁是他找了很久才發現的一處絕佳場所。壁立千仞,高有數丈,而且夜晚底下樹林茂密,即使滿月晴空也看不清下麵的情況。即便是風馳北在晚上也隻是上的來,下不去的。如果貿然跳下,就算不被摔死,也會被崖壁給磕死。這少年一定是不知深淺,要貿然行事。

想了一想,風馳北微笑地說道:“這裏高有數丈,而且完全看不清底下的狀況,如果貿然行動,是九死一生啊。”

費杉道:“就是黑了些,冬天在我們山裏,有雪光反射,倒是容易許多。”

風馳北這才知道費杉是認真的,趕忙站起來。李淳風也直起身子,勸阻道:“你別亂來,要出人命的。”

成桐道:“讓他死,讓他死!”

風馳北道:“這裏我都下不去,別逞強!”

費杉看了看天紫琳道:“你跟我一起走嗎?”

天紫琳看著費杉,她感到這個大山裏的樸實少年充滿著無比的自信,轉頭一想,或者弟弟天紫彬已經招人毒手,固沙堡最強的衛隊也毀在她手上,或許死了也是一種償還。想到這裏,竟然流下淚來。

天紫琳神傷之間,感到一隻有些粗糙,但卻很溫暖的手指,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她睜開她那標誌性的大眼睛,看到費杉一隻手上已經拿了一根著火的木棍,另一隻手已經拉住自己。

“沒事,我帶你去找你弟弟。”

猛然間,天紫琳搞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一把往外甩。反應過來時,她雙腳已經踏空,求生的本能使她的手想去抓著點什麼,這時,費杉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抱緊我!”

天紫琳怕的要死,那還顧得上細想,一把抱住費杉的腰,整個臉埋在費杉背上,再也不敢睜開眼睛。

費杉看著自己手上的火把,因為急速下墜的關係,火勢似乎就要熄滅。此時費杉立馬伸出另外一隻手,急速運起“生往死還”,竟然將火把周圍的風力吸收進自己體內。盡管下墜力道依舊很大,還還是抱住了火把不滅。

但是目前這點火光依舊是看的清楚身後的崖壁在快速“上升”,至於底下的情況依舊漆黑一片。此時費杉認為已經差不多了,立馬將火把拉到自己麵前,同時鬆開火把,口中鼓起剛才吸入體內的風力,然後內勁狂吐。火把頃刻間裂成數半,向底下的林間灑落。

此時正是盛夏季節,氣候幹燥,火把的火星灑在那些樹葉上,燃起了幾處小火。費杉借助這瞬間的明亮,看清了底下的形式。同時,適才的口吐真氣,又減去了一些下墜之力。就在這時,費杉依靠自己的印象,伸手一抓,抓住一根樹幹,先是雙手一推,將自己和天紫琳的下墜力道卸去一些,然後將自己和天紫琳圍著這棵樹幹螺旋下墜。

背後的天紫琳隻覺得天旋地轉,五髒六腑都要被倒出來了,正想去死了算的時候,感覺腳尖似乎被地麵一劃,接著後背就著了地,再接著費杉糾壓在自己的身上。

“我靠,天神下凡啊!”李恪、秦玟點著火把,來到狼狽不堪的費杉和天紫琳的跟前。李恪拿著火把照近看費杉抓住的那棵樹,隻看見樹的主幹上十條爪印呈螺旋狀下來,深盡然達到一寸有餘。

李恪道:“我滴個乖乖,你那手廢了沒啊。”

秦玟絕美的臉龐上一片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竟然敢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李恪轉頭問秦玟道:“怎麼,你認識?”

秦玟道:“他就是一個月前洛陽城外的那個“佛郎”費杉。就是在長安被人救走的那個。”

李恪哈哈笑道:“久仰佛郎大名,在下李恪。”

費杉雙手指甲全部破了,都是鮮血。天紫琳剛才暈頭轉向,現在在驚魂初定,看見費杉受傷,立刻撕了塊布下來,替他包紮。

費杉看見李恪打招呼,忍痛說道:“我們這就要走,嚇到你們不好意思。”

李恪站起來,微微笑道:“怎麼行呢?你們怎麼能走呢?”

天紫琳一直不敢說話,因為在長安劫囚的是固沙堡。就算固沙堡名動江湖,就算她父親天幕雄已經天下無敵了,但劫囚還是大罪,十之八九是要滅門的。這麼大風險,天紫琳還是很心虛的。但她並不知道李恪是誰。原來朝廷方麵的生意都是天博在打理。

李恪將火把插在地上,蹲下身來,看著費杉問道:“在下隻想問閣下幾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要找你。為什麼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有你的影子?嗯?”

費杉十分迷糊,但他現在雙手已經失去知覺,短時間內無法戰鬥,所以隻要拚命回答:“我不知道誰在找我。但是我倒是在找我弟弟。哦,還有她弟弟。”

李恪這才注意費杉邊上還有一個大眼睛的美女,雖然被灰塵弄的灰頭土臉,但從細嫩的皮膚,水靈的眼睛還是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隻是秦玟在身邊,她就顯得暗淡很多。

“還未請教……”

“我是他師妹!”天紫琳趕緊答道。

秦玟冷笑一聲:“我跟這小子從涼州一路到這,可從沒聽到他有個師妹。”

其實費杉也不明白為什麼天紫琳要騙他們,但秦玟這麼一說,他想幫天紫琳圓謊都不知道怎麼圓。

“你沒看他不善言辭嗎?再說有個師妹有什麼好招搖的。”天紫琳昂起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些。

秦玟笑道:“真不知道,僧遠還收了一個女徒弟。”

李恪渾身一驚:“你們是僧遠的徒弟!!”